上早年炳熙高价聘请的女夫子的教导,她在宫中一日,未曾出过丝毫差错。
只是人到了跟前,太后又免不了询问婚嫁一事的细节,问来问去,闹的南烟不甚烦忧。
且南烟也看出来了,太后是真心诚意的发问,但也是真心的不喜她人意见与之相佐!
南烟把握着分寸与太后闲聊,虽太后仁慈,但她也难免想起了盛和村的赵阿婆。
赵阿婆亦爱碎碎念,性子轴的不行,但她的身份令南烟不必时刻把握着分寸感,有时烦了,还会与她争上两句。
太后待南烟印象不错,见时日已晚,干脆邀南烟一道用膳,在慈宁宫过夜,翌日亲自着人送回相府。
夜间,南烟陪同太后一道礼佛,翌日一早用过早膳后,太后邀南烟至慈宁宫后花园小坐。
观这态势,显然不舍南烟离去。
清晨时分,天气甚好。
南烟在太后面前故作羞怯扭捏之态,太后道她是女儿家害羞,便不再就婚嫁一事烦她了。
不多时,后宫嫔妃至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太后见今日天气甚好,便未至慈宁宫正殿相见,而是令人引众妃至后花园凉亭来。
南烟早便知晓有此一役,面上倒十分镇定。
待众人前来一一拜见太后,南烟亦起身朝众人行礼。南烟在众人中年纪最少,且是钦定的皇子妃,太后待南烟多了几分关爱,待南烟行礼后忙唤她上前坐在一旁。
众人一一请安后,份位低的都顺势离去,独留下贵妃三人与近来得宠的两位年轻的妃子。五人连同南烟陪笑承坐,逗的太后一脸喜色,逐渐的,几人便将话题落在南烟身上。
南烟这次是真被这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给弄的有些羞怯了,她主动朝太后求助,太后慈爱一笑,顺势护着南烟不再让众人打趣。
不知是何人嘴碎提及孩子的问题,言语间似催促南烟成婚后早些诞下子嗣。
南烟假作羞怯不知如何是好,暗地却朝那名发问的妃子看去。
这人很年轻,看着份位似乎不高,应当是新近得宠的。
太后似有所触动,看了眼坐上的五位妃子。
三名贵妃中,有两人四十有余,其中一人是大殿下周承毅母妃,另一人多年未孕,太后也不指望她。
这般,剩下三人,其中的王钰秀身为贵妃,最为年轻,如今方才二十有三,只她五年前孕育胎儿却夭折伤了身子,太后不好多说。
另外两人却是近来新纳入宫的,承宠次数最为频繁,因此太后言语间着重提醒这两人,催促二人早些孕育皇嗣。
除去王钰秀那次,天子已多年未有子嗣诞下,一提及这个话题,众人皆有些尴尬。
男人只一个,女人这般多却仍旧没孩子,即便有,也是不成器半路夭折,问题出在谁身上,当然是那个男人!
众人心里有数,但又不好明说。太后也不知是年老还是不愿相信问题出在自家儿子身上,时不时的都要提及这个问题令众人不快。
因着席间氛围变得严肃起来,那两名年轻妃子便俏皮的又将注意力引回南烟身上,引着太后去催促孙媳妇。
说着说着,不知何人起头,众人将目光落在周承毅的母妃身上。
“荣姐姐,怎的多日不见你将誉哥儿带来,太后娘娘催臣妾催的急,但十月怀胎,即便臣妾有幸腹中有孕,但也不能马上就生一个给太后娘娘啊。”
“说来也是,还是荣姐姐得天幸佑,不仅诞下大皇子,如今连皇孙一辈唯一的男童亦是姐姐的亲孙。”
荣贵妃虽已不得天子宠爱,但份位高,且她此前多次带着誉哥儿在众妃朝太后请安时出现,几乎是赤/裸/裸的炫耀。只看那‘荣姐姐’的称呼,便知往日里这三人关系应当不错。
这两名年轻妃子,此言应是在刻意奉承荣贵妃。
话音方落,席间另一名四十有余却始终未孕的琪贵妃发出不屑的轻嗤之声,她为将军之女,脾性本便极烈,而与她份位相等的王钰秀面色则十分淡然。
南烟悄悄朝荣贵妃看去,见她面上倏无喜色,反是暗自瞪了那两名嫔妃一眼。
太后在一旁道:“荣儿,这也却是,哀家好些天未见着誉哥儿了,既你们都在这,不若将誉哥儿带来,让哀家看上一看。”
说着,她伸手轻拍坐与一旁的南烟手背,道:“你应是知晓的罢,誉哥儿是大殿下的儿子,待会他来了。你同小孩说会话,也当是沾沾喜气,成婚后早些孕育子嗣。”
南烟面上是羞怯的笑意,只颔首应是,心里却在打鼓。
荣贵妃面带愁意道:“太后你老人家有所不知,近来誉哥儿身子不好,我便未带他多走动。”
太后听了,有些恼怒,“出了这事你怎的不先说一声,誉哥儿如何了,可有着太医看过?”
荣贵妃见此忙出列道:“已唤过太医相看了,病情倒也不甚严重,只是不宜走动吹风……”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