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是点名了,黄凝起身回话道:“禀娘娘,是皇上说还一直没有到我屋中去过,想去看一看摆设,这才让臣妾带路去了臣妾的殿中。”
“哼,不是你主动去了诺美人殿中,皇上又怎么会想起去你殿里看一看的。也不知你们谁说得对,一个说是为了好茶,一个说是看家居摆设,总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没有鬼的话编什么瞎话。”
皇后声音更加肃穆了一些,“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以后都把那些小九九收了,这是宫中,别学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争宠的路子。”
阿诺也起身道:“娘娘,奴婢不敢,也没有撒谎,先是皇上要好茶,然后才是凝才人孝敬,去凝才人殿里是皇上主动提的。”
“我还没说你呢,你倒上赶着来了。皇上人都在你宫中了,你不说好好地尽心侍候,怎么竟是疏忽到给了别人机会。看来降了你的份位还是不能让你清醒一些,愚蠢糊涂至极。”
阿诺只得低语:“娘娘教训的是。”
此后阿诺不敢再吱声,而黄凝就这样站着听了皇后好久的训。用词用句虽不粗俗,但字字句句直指她贪欲纵情,不顾礼仪廉耻,给她前朝郡主之身份添污。
黄凝默默听着,忍着不能反驳,对方是皇后,皇后在后宫的权力最大,按制甚至大过了皇上。只要皇后娘娘不犯错,她就是后宫之主。面对着这样的主子,黄凝只能忍,她可不想再去外面罚跪。
皇后终于说够了,早上这波请安也要结束了。
妃嫔们陆续地从皇后殿出来,吴贵嫔硬拉着蒋贵妃过来凑热闹,蒋贵妃不想参与这些,当初她被皇上在她那一晚的表现吓到了,后又说是她把皇上弄出了那场大病,自那以后,蒋贵妃就开始佛系了。能安安心心地在后宫生活,享她贵妃的尊崇、用度就好。
可吴贵嫔偏拉着她过来,她也只能给她个面子,只是人过来了,却是没兴致跟吴贵嫔一唱一喝。
阿诺望着近到她身边的二位娘娘,只道不知她们要干什么,不过人不是白过来的,吴贵嫔开始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在挑拨离间,就差明着说凝才人害她,从她那里成心地把皇上给撬走了,让她成了大家伙的笑柄。
阿诺被绊住了,黄凝可不想给她们眼色,只管着回缚宝宫。
路上被走在后面的崔凤阁追上,崔凤阁提议一道回去。黄凝不置可否,就算她不同意又能怎样,同一条道儿,她又甩不掉她。
同行了没几步,崔凤阁道:“我挺好奇的,黄家贵女又身为郡主,按理说从小到大也是中规中矩被人教着规矩长大的,怎么那点子事上能把皇上勾成那样。从前在厉府就是,现今到了宫里还是。也是,您可是连信王都能不顾一切也要娶到府中的王妃啊。”
黄凝停步,语气不善地质问崔凤阁:“贵仪慎言,不知你为何如此口不择言?”
崔凤阁走近她些许,然后在黄凝的不解中,伸手朝她后颈一点,笑着说:“凝才人莫气,我这不也是好心提醒吗,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说完她快步朝前走去,与黄凝拉开了距离。
黄凝摸着被崔凤阁点到的地方,忽然明白了过来。她看着身后低着头的芽喜与溪福,忍着没有向她们求证。涨红着一张脸回到自己殿中,她找来秦嬷嬷,小声地跟她说了什么。
越说黄凝的脸色越红,待到说完都红透了。秦嬷嬷听后,向黄凝身后看去,然后她点了点头。
黄凝手中的帕子被她绞得紧紧地,暗骂厉云的可恶。她尤不死心,让嬷嬷在身后拿着小铜镜反照,她在大铜镜中看到了自己后颈的情况。
头发是盘起在上的,后颈这个位置完全空了出来,加之现在天气热,更是一点碎发都没有。秦嬷嬷比她在镜中看得更清楚,白腻的后颈上布满了紫红的痕迹,看上去醒目又骇人。没有经验的人见了,还以为是被什么猛兽咬的呢。
黄凝问嬷嬷:“你就没看到?”
秦嬷嬷是真没看到,现在芽喜与溪福寸步不让,该她们伺候的是一点都不会让秦嬷嬷接手,秦嬷嬷念着她们是御前派过来的人,不敢与之理论。
所以,这两日早上的梳妆,都是那二位宫婢做的,加之秦嬷嬷岁数也大的,眼神并不怎么好,不是黄凝提起,她到现在都没发现呢。
秦嬷嬷也只得安抚主子两句,并表示日后自己会留心这块,会替她看着点的。
还有以后?黄凝听了就悲愤难当,可也知道一定会有以后。她回忆昨日厉云的种种,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何时弄出这些的,该当是她昏睡过后的事。
今日她在皇后那里被训斥,被崔凤阁嘲,这一切都是厉云留宿造成的。黄凝觉得不会一直这么下去的,他还有别的妃嫔,她盼着他去别人那里,到那时她才能松口气。
带着这样思想的黄凝,确没有等到那一天,厉云连着四五日都是宿在了她这里。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这日,厉云告诉她,小三子被放了出来,所有前尘罪责一概被免去,着令黄至礼至国学院,开始跟大儒学习。
黄凝听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