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巴,道:“那……那你去忙吧。”言罢,她跑去厨房拿了两只保鲜盒,往里面夹鱼和鸭rou,道,”带过去吃吧,肯定还没吃饱,对对,再带点水果吧,小邵,你等一下啊,阿姨切点苹果。”
邵蓁已经站了起来,道:“不用麻烦了,高律师找得很急,我开过去还有段时间,阿姨,你和图春吃吧。”
茉莉花说一不二,人在厨房,洗好了苹果,摆上砧板开始切了:“很快的,很快的!”
图春小声问邵蓁:“不是你找童昭昭打的电话吧?”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邵蓁说,“真的是高律师,我也烦死了。”他往门口走,道:“水果就不拿了吧,我真的赶时间,真的不好意思了。”
图春送他,说:“没事的,你要忙你的吧,下个礼拜再过来好了。”他开了门,自己也换了鞋,喊了声茉莉花,道:“妈,我送送邵蓁。”
茉莉花匆忙过来,硬是往邵蓁手里塞了盒苹果,邵蓁再三说抱歉,茉莉花再三说不要紧,还是图春把他们俩拉开了。
图春送邵蓁下了楼就回了上来,一进屋,看到茉莉花从阳台曳进客厅,图春便问:”倷嘞阳台浪望啥么什?”(你在阳台上望什么?)
茉莉花抖了抖手里的一只袜子,说:“蒙呗啥,收衣裳。”(没什么,收衣服。)
图春没响,把邵蓁用的碗筷拿去了厨房,茉莉花跟着进来,又是抹桌子,又是看冰箱,默不做声地转了一圈又转了出去。图春把碗筷洗了,茉莉花又兜进来了,手里多了个深蓝色的小盒子,她一惊一诈地道:“倷帮小邵讲一声哦!下道否要送啥么什啧!”(你和小邵说一声啊,下次不要送东西了。)
她打开盒子,提起里头的雪花吊坠,怪图春:“真家伙!倷还笑,还笑得出来。”(真是的,你还笑,笑得出来!)
图春说:“看上去么倷蛮欢喜,欢喜噻好。”(看样子你蛮喜欢的,喜欢就好。)
茉莉花一叹气,问图春:“格么上趟带转来格格个么……算囔夯回事体呐?”(那上次带回来那个……算怎么回事呢?)
图春说:“我裹着小邵蛮好格,帮嗯倷一道蛮写意格。”(我觉得小邵蛮好的,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茉莉花侧过头去,拍了拍他,只是说:“嗯,写意噻好,噻好。”(舒服就好,就好。)
她望着餐桌,盘算着:“下个礼拜我买点大闸蟹,炒只芦根,还是吃蓬哈菜?羊rou嗯倷啊吃格?天冷呲好吃羊rou啧,羊杂汇了啥格,开到藏书去啊弗远……”
(下个礼拜我买点大闸蟹,炒个芦根,还是吃蓬哈菜?他吃羊rou的吧?天冷了可以吃羊rou,羊杂汇了,开到藏书去也不远……)
“好啧,晓得啧,下趟每个礼拜噻喊嗯倷过来吃饭,噻是倷否要厌辨烧菜烧得讨债厌。”
(好了,知道了,以后每个礼拜都喊他过来吃饭,就是你不要嫌烧菜烧得烦。)
“我烧被倷吃呲要冒三十年啧,倷昂看见我烦过?”(我烧给你吃烧了快三十年了,你看见我烦过没有?)
图春揽了下茉莉花的肩膀,茉莉花挤着眼睛说:“嗯哆屋里姆妈烧菜弗晓得啊好吃。”(他家里他妈妈烧菜不知道好不好吃。)
“总归蒙呗倷烧得好吃!”(总归没你烧得好吃!)
茉莉花一得意,扭着腰肢漫步出去,说:“我去拿挨个挂到车子浪去。”(我去把这个挂到车上去。)
她出了门,图春走到了阳台上,他往楼下张望,他看不到茉莉花的身影,只能看到小区里散步的老人,遛狗的女人,一些孩子在玩健身器械,他们跑啊,跳啊,你追我赶,尖叫着,欢笑着。
图春趴下来,闭上眼睛吹风。风是凉的,浸透了秋意,夏天过去了,是秋天了。
秋。一团火苗烧着一株禾苗。秋天。
在这之后,每逢礼拜六,图春和邵蓁各挑一道菜,敲定菜色后,两人便去彩香采购食材,再回家做饭,通常都是邵蓁掌勺,图春负责前期准备,他也试着做过几回,每次出来的成品不是咸了就是淡而无味,邵蓁常取笑他,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茉莉花的亲儿子,一丁点厨艺天赋都没有遗传到。礼拜天,图春便带上邵蓁去他家吃午饭。茉莉花变着花样给他们做菜,回回都是时令佳肴,邵蓁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登门时都要带些瓜果零食,他平时出去,或者在街上看到些居家小玩意儿,自己买一份,也给图春他们家备一份。他送茉莉花的一套多功能削皮器,茉莉花用得很趁手,也很喜欢。饭后,茉莉花总是急急忙忙出门,留下邵蓁和图春洗碗。邵蓁工作繁忙,即便周末也经常要回律所加班,三个人里头,属图春最清闲,到了工作日也是如此,茉莉花礼拜一到礼拜五,从上午到下午,行程排得满满的,吃过早饭,家里就见不到她的人了,她在冰箱上贴了张自己老年大学课程表,书法,毛线,刺绣,钢琴,外加普拉提,插花,游园,看电影,唱歌。她的业余生活比图春丰富多了,因此,午饭图春通常都要自己解决。他会去找邵蓁一起吃。空闲时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