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么,剩下冬冬,我,小王,小胡,老蒋,你说说看,小王么……”可讲着讲着,他还是忍不住讲起了苏州话,说,“小王么只会捣浆糊,小胡么一日到夜提前走,看足球,看篮球,我么弗倒好讲啥么什,老顾训嗯哆几句么,表面浪,哦,晓得啧,晓得啧,下道啡啧,碰上事体么也要拆烂污。”
(小王只会捣浆糊,小胡整天提前走,看足球,看篮球,我也不太好说他们什么,老顾说他们几句,表面上他们是,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碰到事情又乱来。)
图春道:“那还有老蒋能帮帮忙。”
毛头折着手里的票据,点了点头,又叹息了声,说:“老蒋么……唉,不去说他了。”他抬眼一瞅图春,道,“昨夜呲道夜里么真是背噻忒我啧,张家浜四号倷昂忘记忒了?噻是门上头挂只面镜子格个。”(昨天晚上真是烦死我了,张家浜四号你还记得吧?就是门上挂着面镜子那个。)
图春有印象,道:“是不是挂的八卦镜?怎么了?”
毛头眉心一蹙,声音一瘪,拍了下桌子,怨声载道:“否要去讲哩啧!之前倷格个镜子对准对面格两楼,之前格家拧家住住啊蛮安逸,蛮好,啊吩听说出啥格事体,上个月头,换呲家宁家,一对南京来格小夫妻,帮阿婆,倪子一来住,昨夜夜里,两家头穷兴穷武跑到倪搭,讲四号格面镜子挂了格搭弗来噻,正好对准子嗯多格阳台,呗嗯多吃血光之灾啊,煞气噻往嗯多搭窜。”
(别去说它了!先前呢那面镜子对准对面二楼,之前那户人家住得也蛮安逸,蛮好,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事情,上个月,换了户人家了,一对南京来的小夫妻,和婆婆,儿子一起住,昨天晚上,两个人气势汹汹地跑到我们派出所,说四号那面镜子挂在那里不行的,正好对准他们阳台,给他们吃了多少血光之灾,煞气都往他们那里窜了。)
图春听笑了,说:“这就是封建迷信了。”他转头和邵蓁解释,“我们派出所之前那片辖区里有幢别墅门梁上挂了面八卦镜,现在对面楼的住户去派出所投诉。”
毛头挨近了桌子,看看邵蓁,又看看图春:“他们要拆镜子!”
邵蓁问:“那四号的业主呢?”
毛头说:“四号么,没想到现在住在里面的也是租客,一个年纪轻的男的,“他舔舔嘴边的白沫,还是讲苏州话顺口,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嗯倷呐,登了里相搭呲支摄影棚,专门帮宁家拍淘宝浪模特衣裳照片了啥格,嗯倷讲格面镜子呐,嗯倷搬进来格辰光才有啧,估计上去么是房东挂上去格,要拆只好去寻房东。我讲,格么房东电话呗倪一只,啊是?”
(他呢,在里面搭了个摄影棚,专门帮别人拍淘宝上模特衣服照片什么的,他说这面镜子,他搬进来的术后就有了,估计是房东挂上去的,要拆只能找房东,我说,那房东的电话你给一个呢,啊是?”
图春点头,应了声,和邵蓁说:“找那个男的问房东的电话。”
毛头接着道:”啥拧晓得,格格小年轻讲,嗯倷蒙呗房东格电话,每个月头格十三号,房东夜里十二点钟来收铜钿,倷讲讲看,唉个么算囔夯回事体呐?”(谁知道,那个年轻人说,他没有房东的电话,每个月的十三号,房东晚上十二点来收租。你说说看,这算怎么回事?)
图春奇道:“啊?还有这样的房东啊?”
毛头道:“噻是讲呀!囔么啊是巧!碰上昨日啡是正好十三号么!乃加登了格搭搞清捻三,啊快到十二点钟啧,我帮格两格南京拧讲,我讲格么倪等歇,等房东过来。”
(就是说啊!也真的是巧,碰上昨天不是正好是十三号吗?而且在那里搞来搞去也快到十二点了,我和两个南京人说,我说,那我们等一会儿,等房东来。)
图春问:“那等到了吗?”
毛头用力拍了记大腿,眼睛睁得老大:“囔么真格等着格呀!册那,格个房东么,帮倷差往弗多岁数,比倷矮点,男小咕,一过来,看见倪一大帮拧,嗯倷啊有点吓,问格个四号格租客,出呲啥格事体,讲普通闲话格。”
(还真的等到了!我靠,那个房东么,和你差不多岁数,比你矮些,男的,一过来,看到我们一大帮人,他有点吓到了,就问他的租客,怎么回事,他说普通话的。)
图春说:“我记得四号的业主不是苏州人么,一对夫妻啊。”
毛头道:“嗯倷讲嗯倷是格对夫妻格表弟,帮忙收租金格,格对夫妻移民啧,反正讲呲一泡,我噻问嗯倷,格面镜子啥拧挂上去格,嗯倷笑笑,派香烟,我讲,倷否要虚头滑现,囔么嗯倷讲,是嗯倷挂格。我说,倷囔年纪轻轻噻搞挨种封建迷信,挨面镜子挂了欸搭么算啥呐?嗯倷原归笑,讲四号来转弯角浪,挂面镜子挡挡煞气,唉格闲话一讲么,两个南京宁冲上去噻要寻嗯倷嘿死!”
(他说他是那对夫妻的表弟,帮他们收租金的,那对夫妻移民了,反正说了一堆,我就问他,那面镜子谁挂上去的,他就笑,派香烟,我说你别来这套虚的,他就说,是他挂的。我说,你怎么年纪轻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