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可餐,怎么不值。”
眼前这人顶着一副卓然的皮囊说着不正经的话,郁希也乐了,“谢竟,你知道有一个词现在很适合你吗。”
“嗯?”
“衣冠禽兽。”郁希尽量想让自己的表情严肃一点。
谢竟无言看她半晌,“那你下一句是不是还准备骂声斯文败类。”
郁希绷不住了,噗嗤笑出来,“你对自己定位还挺准确。”
谢竟看她笑的开心,有点无奈,“你是真什么都敢说啊。”
“那你会生气吗。”郁希问。
谢竟看着她,扬眉,“要不我现在生气一个让你看看?”
“别了别了。”郁希摆手,起身去接张婶做好的面,“谢老板,吃饭。”
她把手里比较大的一碗放在谢竟面前,“家的味道。”
“我知道,”谢竟低笑,“千金难买。”
张婶在宋家干了十多年,一手厨艺自然没话说,一碗葱花面热气腾腾,面条筋骨地道,洒上绿的葱花,金黄的煎蛋,香气四溢。
两个人吃完,张婶收了碗筷,郁希满足地支着下巴,看着谢竟,忽然想起来问他:“谢竟,以前真没人那么形容过你?”
“有。”
“真的吗?”
谢竟淡声道,“上一个敢这么说的,现在已经不在了。”
“……”
郁希:“威胁我?”
“没。”谢竟勾了勾唇角,神情有些远,“我妹妹,十八岁的时候车祸走了,她如果还活着应该跟你一样大。”
郁希一下愣住了,喏着声,“……抱歉,我不知道。”
谢竟抬了下手,止住她,“过去的事了,没什么。人不能总被回忆捆着,要向前看,你说是不是。”
他的话像是无心。
郁希看了他一会,移开了视线,轻轻点了点头,“是。”
谢竟无声笑了下。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的姑娘忽然看着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又没有把握,忐忑地开口:“谢竟,你如果不介意,就把我当成你妹妹吧。”
她低下眼,“我从小就特别羡慕那些有哥哥的孩子,哪怕他们再怎么打架吵闹,争吃的争电视,但是真的遇到什么事,哥哥都会出来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
“但是我没有,妈妈去世后,除了外公和外婆,没有人护着我。”
“郁家的每一个人都排斥我,他们都不想看我好,恨不得我能跌落深渊永远都不再起来。”
“这样我妈妈的死就再也没有人会追究,他们就能心安理得地吃着人血馒头,挥霍我妈妈打拼了大半辈子的家产,潇潇洒洒过他们有钱人的生活。”
郁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谢竟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说出来的冲动。
这些情绪在她心里积压的太久,像背着一把沉重的枷锁,每一步都走的晦涩艰难。
郁景昌和宋清如的故事其实很俗套,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喜欢上清贫的凤凰男,不顾父母劝阻执意要嫁,十多年后被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才发现所托非人,含恨而终。
于是打拼了一辈子的产业被凤凰男改旗换号顺理成章接手,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一朝成为没人疼的小可怜,甚至差点被逼上绝路。
宋清如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忽然就患病去世。
郁希心里有怀疑,而郁景昌在宋清如去世的第二天就匆匆安排下葬的行为更让她起疑。
她心里隐约有了想法,却不敢相信,甚至被自己那个念头吓得整夜失眠。
她哭着求郁景昌请法医进行尸检,膝盖都跪到红肿,郁景昌才终于敷衍着应了。
郁希放下心,那点猜疑也烟消云散,前路漆黑,但她觉得她至少还能寻到一点指路的星光。
然而第二天早上,郁伊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宋清如要下葬的时候,郁希整个人如遭雷劈。
赶去墓地的路上,没有人的十字路口,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是郁希闭上眼睛前最后的记忆。
她在医院躺了三个月,郁家除了最开始象征性地探视了下,然后就消失得再没有音讯。医生说她命硬才挺过来这一劫,她看着窗外干净澄澈的蓝天,没有说话。
那种希望一瞬间坍塌的感觉太煎熬,她的整个世界都沉寂,失去色彩,失去声音,满目灰白,从此在黑暗里挣扎浮沉,目光所至,除了深渊,还是深渊。
唯一支撑着她走过那段日子的,是宋清如,是一种强烈的不甘心不屈服。
“我那个时候,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人拉我一把,让我能够没那么绝望地熬过那些日子。”
“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
“你放心,你不用护着我,我的那些事我都可以自己解决。”郁希红着眼,“我只是,想知道有一个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谢老板,考虑考虑?多一个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