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谢总,对郁希来说都很陌生,她根本不记得有这个人,但她现在确实需要离开这里。郁希打量他几秒,伸手接过,“谢谢。”
楚特助略微弯腰,“郁小姐,走吧。”
看热闹的人群四散分开,让出了一条路,郁希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她脚步顿了顿,没有扭头。
电梯直接下了负二层,郁希出了电梯,把衣服还给楚特助,“谢谢你们谢总,改天亲自登门道谢,我等司机来接就好。”
楚特助摆手,“郁小姐客气了,谢总正好也要去一趟宋家,顺路。”
郁希微愣,若有所思,“你们谢总是从帝都来的吗?”
楚特助点头,“郁小姐,谢总在车上等您。”
-
车厢里灯光淡,谢竟倚着座背,闭目假寐。
灯光下,男人的轮廓帅气利落,气质沉稳,整个人成熟又内敛。
郁希动作刻意放轻了,和他隔了一段距离坐。
车子开得平稳。窗外夜幕黑沉,郁希侧着头,玻璃窗上映出她的倒影,还有一双漆黑的眼。
两个人的视线安静地在玻璃面对上。
郁希扭过头,抿了抿唇,跟他打招呼,“谢总。”
男人抬眼,嘴角挂着浅淡笑意,“谢竟。我的名字”
郁希微愣,“谢…竟,谢谢你的衣服,还有车。”
“举手之劳。”谢竟不甚在意,“爷爷之前寻了一幅画,据说是米襄阳真迹,他心心念念要拿来给宋老鉴定一番,晚上正好顺路。”
宋谢两家的老爷子年轻时是故交,后来一个安居在浔市醉心书画,另一个北上从了政大权在握。两个老爷子一二十年没见过面,书信往来却从不间断。家里子孙对彼此都有耳闻,真正见面,今天还是第一次。
郁希点头,没再多言。
车子里恢复安静。
驶过高架桥,车速开始减缓,然后靠边停下。
楚特助下了车,没一会儿,提着一个袋子回来。
他把袋子递给谢竟,重新回了驾驶位。
谢竟把东西从袋子里面拿出来,拆了盒子,喊她:“郁希。”
“嗯?”
“胳膊伸过来。”他的声音低而淡,却有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
郁希目光往下,看到他手里握着的一管细长的药膏,消肿祛瘀的。
怔愣间,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她咬了咬唇,还是拒绝了,“谢竟,我自己来吧。”
谢竟视线停在她肿了一圈的手腕上,淡淡笑了下,伸出手,“不用怕麻烦我,真按辈分算你还得叫我声哥哥。胳膊给我。”
谢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脱就真的显得矫情了。
郁希伸出胳膊。谢竟调亮了灯,避开伤处,小心地拉住她手腕。
姑娘家手腕削瘦,不堪一握,淤痕处发青,已经肿了起来,还有五个分明的手指印,和冷白的肌肤衬在一起越发狰狞。
谢竟沉了脸色。
宴会厅里后来的那出闹剧小楚已经跟他说过了,但他没有想到顾清行会下这么狠的手。
他默然拧开盖,挤了白色药膏出来,细细涂在郁希手腕上,他的力道已经尽可能地轻了,但还是听到身旁姑娘小小的抽气声,只有一声,然后就被压抑住了。
谢竟忽然就不敢下手了,他没有抬头,“再忍一忍。”
声音轻的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郁希咬着下唇,药膏涂过的地方一阵清凉,好像痛感也在慢慢被覆盖。
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指节修长,漂亮的不像话。再往上,男人下颌线条绷得有些紧,薄唇抿着,狭长眼睑低垂,神情专注认真。是一种另样的性感,合着暖色光线,温柔的忽然就让人移不开眼。
谢竟力道越发轻,速度却不慢。
最后涂好药膏,他抬起头,看见郁希整个耳朵尖都红彤彤的。
他没有多想,只当她难以为情,扯了散漫笑意,“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改天请哥哥吃顿饭?”
33 此去人间(03)
谢竟其实也不是真的要认妹妹, 都9102了, 还拿十年前玩剩下的那套出来, 未免有点太俗气了。
只是可能是成长环境的影响,郁希自我防御的那层壳实在太明显, 她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束缚在那个壳里面,不迈出半步,所有涉及到可能需要麻烦别人哪怕只有一点的事,不论对方是否出于好意或自愿, 她都通通忽略和否定掉了。
在她的意识里,她只能靠自己,也下意识的什么都自己来。
独立和坚韧都是好的。
但太过独立和坚韧,给自己负担太重,容易让人心疼。
尤其当对方还是他挺有好感的一个姑娘的时候。
不论这种好感是源于皮相或是两家的那点渊源, 再或是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