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在人群里看见公子献夫妻, 献夫人抓着丈夫, 一遍遍低声说∶“行不行你得试试啊!若是成了, 沛儿也是你将来的一个助力……”
“嘿!”
明稷的肩膀被猛地一拍,回头一看,是久未相见的殷雅!
“李明稷!”殷雅高兴地跟她抱了个满怀,死气沉沉的殿外, 这样的欢声笑语很扎眼,明稷只好将她拉到一边∶“你何时回来的?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殷雅大方地摆摆手∶“还有些事, 就没来得及去东宫看你, 你生产的时候晋国大乱,我准备好的腰刀都没来得及送你——不过没事, 这次又带新的, 等下教雀尾包好给你带走!”
“客气什么啊?谋儿才这么大一点儿, 哪用得上你的腰刀。”明稷比划了一下,看向紧闭的殿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殷雅拉着她背过身子∶“听说摔下马还被踩了几脚,外伤倒是小事, 只是……”
说着她声音压得更低∶“伤着了那儿,怕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殷雅边说边悄悄翻了个白眼∶“王府里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十几个侍妾,无数个通房丫鬟,不就是想比东宫早生一个嫡长孙出来吗,结果就谢琼珠怀了一个,没几天还夭折了……”
“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成吧……这回可好,以后都别想有了!”
殷雅的吐槽十分犀利,明稷感到一言难尽∶“那中宫不得气坏了啊?”
“何止气坏了,要是月份小点,能直接气小产了!”殷雅比划着王后那个夸张的大肚子,不屑地说。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面,太医院的人刚刚离开。
木轮椅碾在石板上发出的声音惊醒了殷沉戈,他转头看见公子弃被青瑶推进来,顿时怒火中烧∶“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公子弃瑟缩了一下,弱弱地开口∶“王兄,你……还好吗?”
“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殷沉戈冷笑着反问∶“别以为我废了你就能压过我一头,我告诉你,你出生是废物,一辈子就都是废物!废物!”
公子弃被骂得狗血淋头,慢慢低下了头,原本见到兄长的喜悦被完全冲淡了。
“谁让他来的?你给我让滚出去!”殷沉戈骂骂咧咧道。
“是我让他来的!”一个威严的女声传来。
王后额头束着防风的抹额,又被红逍扶着,而她身后跟着宓震庭,二人一路走到大殿中央。
“母后,舅舅。”公子弃乖乖打招呼。
“嗯。”宓震庭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母后!”殷沉戈任性地想让弟弟滚。
“弃儿,你先下去。”王后吩咐道,青瑶听话得推着公子弃的轮椅慢慢走到后面去。
王后扶着肚子坐到床边∶“你这孩子,怎么不懂母后和你舅舅的一片苦心?”
“母后什么苦心?难道不是看我废了,急着找一个代替我的人吗!”
殷沉戈恨恨道,他自小生活在王后身边,长大了跟在舅舅宓震庭身边学,看惯了宓家人处事的方法。
好比宓甜,是连接宓家和王后最结实的纽带,那宓甜死了怎么办?
当然是换一条纽带!
他现在废了,他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一个不能生出继承人的继承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换另一个人做继承人。
“你糊涂!”小宓氏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下∶“你从小经受的什么教育?你弟弟经受的什么教育?他怎么能跟你比!”
宓震庭见母子两个的态度一时僵住,出来缓和道∶“王后娘娘的意思是,继承人可以是二公子的孩子,你们是亲兄弟……总比公子献,或是别人的孩子亲得多。”
孩子……可以是殷弃戈的孩子?
“舅舅你什么意思?”殷沉戈不可置信地看着宓震庭和王后。
王后压了压脾气,继续循循善诱∶“你父王手里还握着中军和上军,这是我们楚国的Jing锐,他从不放心交给任何一个公子,可是你不一样啊!”
“沉儿,这是你霉运,可也是你的好运啊!”
“母后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得感谢那匹马儿不成?”殷沉戈脸黑得能滴水,马匹害他断子绝孙的马出事后就被大卸八块了。可他还是觉得不能解恨。
□□剧痛,他永远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王后竟然跟他说,这是好运!?
王后跟他压根说不通,被气得头晕,宓震庭连忙扶住她。
殷沉戈虎得很,这种大道理压根不听,也压根听不懂,二人遂放弃了说服他。
“你听母后的,现在好好养伤,伤好以后多去你父王面前哭一哭,惹他怜惜。”王后下命令道∶“然后母后会去跟你父王建议,让弃儿出宫开府,”
出宫开府就意味着殷弃戈可以拥有封地,成为一个王爷了,与他安庆王就是平起平坐的了。
殷沉戈差点气出内伤!
“有了府邸的王爷就可以广纳姬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