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听我?”明稷瞪眼,袖子不小心把红宝石从窗台上带了下去,一跳一跳到了赵商臣脚边。
他弯腰捡起,心疼地哈了哈气:“一国之君冠子上的宝石,你不喜欢就算了,别扔了呀。”
“那不你自找的?”明稷没好气地说,走回桌边倒了一杯新茶,重重顿在桌上。
赵商臣眼前一亮,直接登堂入室。
一口热茶下肚,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又将宝石放在桌上,状似无意地说:“你可以从那个女子的身份查起嘛。”
那个怀着身孕,被王后养在宫里的,女子。
“宓家?”明稷问道。
王后孤掌难鸣,这些事都是宓震庭帮她一手策划Cao办的,二者是唇齿关系,谁也离不开谁。
赵商臣摇摇头:“宓家是完全忠于王后的,嘴巴难撬得很。”
“那你的意思是?”
赵商臣露出微笑:“中宫除了王后和公子沉母子,还有谁啊?”
“公子弃?”明稷有些意外,同时也暗暗责怪自己怎么没想起这号人物。
殷弃戈因为一双废腿,明明是中宫嫡出,在王宫里却仿佛透明人,连太子都未将他放在眼里。
“我只是给你提了个思路,旁的你得自己去找答案。”赵商臣算是默认了,刚要端起茶杯再喝一口,被人捷足先登:“我的茶……”就喝了一口啊喂!
明稷露出同款微笑:“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什么吗?”
“自以为将所有的人和事掌握在手心,还要装作一副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模样。”说罢将茶水往旁边的茶缸一倒,满脸写着‘我倒了也不要给你喝’!
“……”
赵商臣站起来追出去:“喂喂,你别含沙射影啊!”
“又不是我惹你生气的!”
他看着妹妹气冲冲的背影,无辜地辩解。
生的是殷遇戈的气,干嘛倒他的茶嘛……才喝了一口诶!
玄鱼看太子妃走了,从角落里悄无声息地走出来:“殿下,咱们该走了,再晚一些就要引起东宫暗卫的注意了。”
赵商臣揣着两手:“我是不是该帮帮她啊?”
玄鱼看了一眼赵商臣的脸色,又在心里判断了一下答案,建议说:“您若是帮,很有可能跟太子遇别(biè)起来。”
“哼,”
自动晋升成大舅哥的赵商臣打心眼里看不惯殷遇戈这个妹夫,甚至暗戳戳地想:若是搁现在,他是不可能同意妹妹跟这种人在一起的!
“殷弃戈这小子是躲到哪去给老相好修坟去了?”
说来也令人唏嘘,宓甜这等死法是入不了王家陵寝的,宓家也不愿意收她的,最后还是公子弃顶着众人惊愕的目光领了这个差事,护送棺木去护国寺安葬。
“看不出来啊,还是个情种……”赵商臣嘀嘀咕咕道,指使玄鱼:“你陪稷妹去一趟。”
“属下去?”玄鱼指着自己:“……属下不用保护您么?”
“我还能死了不成?”赵商臣斜眼,往玄鱼屁股上踢了一脚:“快去,我还有事,不用找。”说罢摇摇扇子,潇洒走了。
玄鱼揉着大腿:“去见公主就去见,找什么借口啊……嘶……”
.
春去夏来,记得去年来护国寺也是夏天,山道上林荫依旧。
那些不能葬入王家陵寝的贵人在护国寺都有自己的牌位和长明灯,还有一些人埋身之地就修在这儿,比如宓甜。
释空大师将太子妃引到一处偏僻的小殿里,殿中央供奉这崭新的牌位,燃着袅袅檀香,远远寺中和尚梵唱阵阵,整个护国寺安详而宁静。
公子弃背对着门,正在剥一盘青皮橘子,橘本不是夏季该有的,这一小盘子是从遥远的地方运来的,单这几个就价值数十金。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慢慢地剥着橘瓣,白色的经络会影响口感,被他一一摘除干净,最后在瓷碟里摆放整齐。
明稷给宓甜上了一炷香,不论生前她们有什么恩怨,身死魂消,她这个下场还是令人十分唏嘘的。
公子弃慢慢朝她望过来,好像有些意外。
明稷上完香也看向他,从他面前的碟子里拿了一片塞进嘴里,酸得话都颤抖了:“嘶……这不合时节的橘子,是真酸呐!”
瘦弱的少年傻傻看着碟子里缺了一瓣的橘子堆,低声:“是啊,不合时节的东西,可不就是不好的。”
像他对宓甜生出的不该有的心思,可不就同这不合时节的橘子一样。
又酸、又涩、又没用。
“我听说你在这呆了好几天了。”明稷站在他身后,看了眼宓甜的牌位,刻痕有些青涩,像是不熟练的人凿刻的。
“不回去吗?”
公子弃恍然回神:“阿弃在护国寺有几日了,王嫂是第一个来叫阿弃回京的。”
二人的视线一高一矮,明稷想了想自己还有求于他,干脆捡了个蒲团坐在他身边不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