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林羽白过去帮忙,对叶晋和卢甘齐印象很好,那两人对他和颜悦色,每次聚餐叫他出来,时不时让薄松带礼物给他,他们公司现在遇到麻烦,两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轮番过来劝说,林羽白没法视而不见,强硬拒绝他们。
闹钟叮铃作响,林羽白看看时间,往脸上泼水提神,拿起东西跑到漫步咖啡,掐小臂集中Jing神,准备早高峰要用的东西。
手机大半天没有动静,陈树达的头像躺在通讯录的顶端,时不时吸引目光,林羽白隔一会看看手机,怕他忙不敢打扰,发条微信过去,一直没有回音。
午间休息时他忍不住了,跑到陈树达的公司,一路上到三十二层,向前台说明来意,前台认真听完,微笑告知他陈总紧急回老家办事,这几天基本是闭关状态,不接收外界信息。
林羽白勉强扯出笑容,向她道谢,在她担忧的目光里迷糊下楼,出门时噼啪一声,被旋转门拍在脸上,鼻子肿胀生疼,泪水涌出眼眶。
他垂头丧气出去,颓靡坐上长椅,指头摩擦陈树达的头像,一下一下,像要把人抠出。
他对陈树达一无所知,年龄、行业、家庭都不知道,甚至没做过契合度测评,就享受他的帮助,任他进入生活,把他的头像放在联系人顶端,什么事都想问他的意见。
但他和陈树达没有互相表白,关系更没到恋人的程度,陈树达没有向他汇报行程的义务,哪天看他不爽,把他删除拉黑,他根本没有质问的立场。
遇到犹豫不定的事情,一定要请教别人,才敢做决定么?
他和薄松曾经如胶似漆,十年以来,他一次又一次退让,一次又一次妥协,换来这样的结局,现在他终于走出来了,如果事事无法独立,还要仰仗陈树达的提携,时间长了他还会被人厌烦,结局不会比现在更好。
手机嗡嗡作响,林羽白抽出手机,唇角耷拉下去,叶晋和卢甘齐分别发来信息,两人长篇大论,给他分析利弊,林羽白硬着头皮看完,知道这事他如果不做,那俩人不会善罢甘休,他给赵东发信息请假,得到同意后坐上公交,前往双
子大厦。
双子大厦是装修漂亮的甲级写字楼,可规划不够到位,高区低区的电梯距离很远,林羽白绕了几圈,沿路标进入电梯,电梯里人满为患,挤成沙丁鱼罐头,脚下都是破碎的纸张,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跟着人群挤进购房中心,向前台自报身份,前台拿出对讲机,扯着嘶哑嗓子喊叫,里面跑出个寸头小伙,见到林羽白两眼放光,急匆匆扑来抓他:“哥,你就是林羽白吧?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主管肯定不留房了!”
林羽白不认识他:“您是哪位?”
“哥,我是乔南,薄哥没和你说吗?对了,薄哥这次怎么没来,联系他联系不上,只能打名片上的公司电话,”乔南把林羽白引向会客室,“哥走这边,今天是最后一天缴费日,会客室都占满了,你看哪哪都这么多人,主管带客户去房管局了,我们先去他办公室吧。”
连续几个办公室人来人往,不少销售带着客户进进出出,POS机传来传去,走廊里很多人唰唰签字,乔南带着林羽白贴墙根走,挪进办公室关门,取出文件,放在林羽白面前:“哥,购房合同,落户申请和贷款文件都准备好了,我们这里都是现房,简单装修就能入住。你带身份证和银行卡了吗?直接签字刷卡就行,小票保管好了,完善手续的时候还要再用。”
林羽白僵在原地,没想到一过来就面对这些,口袋里确实带着证件,但他不想拿出:“我还……我还没有想好。”
“哎呦我的哥哥,您还想什么呀,这房子都抢疯了,我为了给您留下,被主管骂的狗血淋头,”乔南拍拍胸口,心有余悸,“您还有什么担心的地方?有什么说什么,小乔给您解答。”
“我没有固定工作,”林羽白说,“收入证明开不出来。”
“哦这个事啊,这事薄哥和我说过,我们都能解决,”乔南四下看看,靠近林羽白,悄声低语,“哥你放心,我们公司在银行有固定办理业务的渠道,现在贷款这块比较松,进件快额度好批,你看大厅里那么多人,不可能人人资质都好,像你这种情况很多,我们做这些轻车熟路,你放心就好,做不成还能退款,不会影响到你。”
林羽白将信将疑:“我还没看过房子。”
“那真巧了,我们这是现房,”乔南打开办公室门,带林羽白出去,“我带你过去看看。”
他们离开B座,向A座走去,两座大厦距离很近,格局相同,A座这边没有遮挡,视野更好,但人气没有B座火爆,显得更加清冷。他们登上高区电梯,直通二十八层,打开看到宽广的玻璃门,四四方方的格局出房率高,墙壁地面平整,深灰地毯铺在上面,踩上去陷入长毛,走路时寂静无声。
透过高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城市的夜景,河水隔开钢筋铁骨的楼房,蜿蜒流向远方。
曾经高大的房屋,缩小成积木拼图的模样,私家车像五颜六色的蚂蚁,在公路上缓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