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后,接过资料翻看,不耐烦质问乔南:“公司规定不能留房超过一天,你怎么回事,奖金不想要了?”
“不是不是,这位客人意向非常强,我才帮他留下房子,”乔南点头哈腰,给矮胖男人端茶递水,“基本手续都办完了,吴总受累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吴佩翻阅资料,不耐烦敲敲笔尖:“受理贷款和协助落户这两项,只能选择一项,你怎么都给他办了。”
乔南头上直冒冷汗:“吴总,这客户情况特殊,意向性非常强,资质特别优秀……”
“知道了,”吴佩盖上几枚公章,把资料递还乔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乔南感恩戴德,带林羽白出去,刷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把林羽白添为好友:“哥,后面还有一些手续,我直接微信和你说了。”
业务办完,乔南明显冷淡很多,把林羽白送到楼下,转身跑回大厦,林羽白不想回到阁楼,漫无目的游走,走到一个废弃不用的小公园,脱下外套垫上椅子,机械摆弄手机。
陈树达依旧没有回信,乔南的头像是一串字符,个性签名写着“不管是战天庭还是斗阎罗,我心中有座永不消失的桃花源。”
微信背景图是组装好的跑车,朋友圈都是一段一段的小视频,里面各个车速超标,上演现实版速度与激情。
几天前的一条朋友圈,吸引了林羽白的注意,乔南背对镜子,露出背后生龙活虎的纹身,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哀怨发问:“这个月扣了五万多的税,怎么办呢,饭都要吃不起了。”
林羽白捏紧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万爪抓挠,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第38章
寒风阵阵,公园里空无一人,林羽白缩在椅子上,胸口越来越凉,他坐立不安,给乔南发信:“在吗?”
不到两秒,乔南文字回复:“林哥,小乔在呢,您有问题随时问,看到立刻回复。外面太黑了,您到家了吗?”
乔南嘘寒问暖,林羽白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觉得质疑刚合作的对象很不礼貌,组织半天词语,艰难憋出一句:“你下班了吗?”
乔南发来语音:“哥,我们没下班呢,房子剩不下多少了,主管让我们全员加班,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再走。”
林羽白稍微放下戒备,指头在屏幕上敲打,同样回复语音:“那你好好工作,我不打扰你了。”
乔南回个笑脸,提示音恢复沉寂。
林羽白靠上椅背,机械啃咬指甲,点开陈树达的头像,在朋友圈刷来刷去,寻找蛛丝马迹。
陈树达的朋友圈格外简单,除了风景就是盆栽,从不配文抒发心情,只有三年前的一张风景图片,配上了四个字“故地重游。”
林羽白放大图像,想看看陈树达老家在哪,可上面分明是个装修漂亮的福利院,正中央一片绿荫,右边是几个踢球的小孩,左边是几位坐轮椅的老人,面对镜头羞涩微笑。
林羽白摩挲屏幕,恍惚忆起过去,在没离家出走的时候,隔着三条街之外,有个破旧的福利院,里面的孩子吃不饱饭,旧衣褴褛在外奔忙,孩子们拿了馒头舍不得吃,把它搓成细细的长条,放在捡来的玻璃瓶里,快饿晕才吃掉一条。林羽白在家受尽欺负,但买馒头的钱还是有的,他常在固定时间站在街口,给蜂拥而来的孩子分发食物。
一晃十多年过去,那些孩子都长大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父母,有没有继续念书。
陈树达的对话框没有消息,林羽白左思右想,不敢打扰对方,他把手机放回裤袋,在路边解锁自行车,一路骑回租房的地方。
摇滚乐队在楼下欢唱,林羽白躺在床上,鼓点一下下敲击心脏,连续几天睡不好觉,他心脏抽疼,血管里游动一枚细针,疯狂穿透气管,憋得两眼发黑,耳膜嗡嗡作响。
他躺不住了,塞|上刚买好的耳塞,在床上支起小桌,打开表格文档,记录这一天的花销。
可他无法集中Jing神,脑袋里一团乱麻,数字像飞舞的丝线,一条条悬在空中,他仰靠回床,打开看房APP,寻找窗明几净的新房,如果一切能顺利进行,租金很快回到手中,那他可以离开这里,找一间安安静静的房子,买很多珍贵器皿,随季节换养喜欢的花卉……
他浑噩坠入梦乡,梦中花团锦簇,陈树达变成勤劳采蜜的蜜蜂,从一朵花上飞来,在他鼻尖停落。
他被陈树达蜇了一口,捂住红肿变大的鼻子,气鼓鼓扑上去捉它,陈树达绕成八字形的圈圈,引着他跑来跑去,他没关心脚下,被石块绊倒,鼻子砸在地上,疼的眼泪汪汪。
闹铃嗡嗡作响,林羽白从床上爬起,左右晃晃脑袋,想起昨天换了铃声,估计是因为这个,被陈树达闯入梦中。
置顶的对话框冷冰冰的,林羽白上班上的心神不宁,中午休息又跑过去找,得知陈树达还没回来,他回咖啡厅后垂头丧气,不想做饭也不想吃饭,一下下刷朋友圈,点进乔南头像,腾一下坐直身体。
乔南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