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这厮声称天明有紧要公务,事关宁夏万千百姓生死,无暇顾及儿女私情,言语中颇有指责司马潇不分轻重不顾大义的意思,呸!哪个与他有私情要叙了,看在正受鞑子荼毒的百姓面上,自己便缓他几日,一旦宁夏城出兵,立即一掌毙了他。
丁寿耸肩,不以为然道:“至于么,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昨夜那一下,我也受创非浅,便是有甚仇怨,还嫌报得不足?”
“你还敢再提昨夜!”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号主,司马潇柳眉倒竖,杀机隐隐。
此女不可理喻,丁寿撇撇嘴,纵马向前去寻萧别情说话,周围的十几名肉盾骑士也纷纷跟上,队伍里立时空了一大块,留下司马潇一人一骑孤零零地伫立当中,咬牙切齿。
按照熟悉道路的夜不收所说,前方不远有一村落可供歇脚,百余人顶风前行三五里后果然遥遥望见一座村落。
可待来至近前,才发现这村中处处皆是断壁残垣,各家的财物细软及存粮都被搜刮干净,人去楼空。
周尚文见丁寿面色难看,低笑宽慰,“大人宽心,边地百姓久历烽烟,弃家避祸也非一次,村中并无尸体,想来是全村躲避兵灾去了。”
“哼,你们这些男人当兵吃粮,既无能追亡逐北,也无力保土安民,替自己开脱倒是个中好手。”司马潇讥诮冷笑。
丁寿深深凝视了她一眼,无心辩驳。
周尚文脸上一红,也不知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与缇帅是何关系,不好多言,吩咐手下去寻井汲水,快意堂及夜不收分批打尖休息,又安排人四下哨探,他则借机避开这对冤家。
丁寿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司马潇立在对面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看得丁寿浑身不自在。
就在丁寿被盯得忍不住要暴走的时候,周尚文快步赶来。
“大人……”周尚文欲言又止。
“怎么了,彦章?”丁寿奇道,同周尚文一路相处,晓得其人尽管年岁不大,但精明干练,熟悉军务,算是一员能将,少见此犹豫不决的模样。
“村民找到了……”周尚文声音喑哑。
一众军士围在村中唯一的一口水井周围,嘿然无声。
快意堂骑士紧握长刀刀柄,因过于用力,手背青筋突起,一向温文有礼的萧别情则紧抿薄唇,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软刀。
“畜生!”司马潇面色铁青,从牙关中迸出了这两个字,转首怒视丁寿,“都是你们这些当官做军的废物造的孽!!”
丁寿没有说话,也没脸说什么,连同周尚文在内,只有满腔义愤,怒火填膺。
一名外哨夜不收匆匆奔来,“将军,旁边树林里曾有大批鞑子停留过的痕迹,从马粪来看才离去不久。”
“确定是鞑子?”丁寿扬眉问道。
“禀大人,不会错的,鞑子鞋袜与我等不同,其用两块皮子在底缝合,中缝嵌线,足印有路可寻。”这名夜不收坚定回道。
“申居敬,鞑子有多少人?”周尚文担心遇见鞑子大队,陷入包围。
“有百余人,不过……”名唤申居敬的夜不收迟疑了一下,道:“看足迹随行有不少汉人。”
“追上去。”丁寿突然道。
“大人,这可能只是鞑子一部,如今敌情未明,我等一行还有重任,不可莽撞。”周尚文急声劝道。
“咱们此行不就是为了救百姓么,岂能坐视不管!”
一句话让周尚文无言以对,点头默认。
丁寿龇出一口白牙,转对萧离道:“萧兄以为如何?”
“快意堂愿附丁兄骥尾。”萧别情郑重拱手。
“好!”丁寿大喝一声:“弟兄们,上马,杀鞑子!”
“杀鞑子!”众人呼声震天,响遏行云。
***
朔风正紧,暮云低垂。
朝鲁盯着远处足足高三丈有余的夯土墩台,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带着黄土的唾沫。
身为土默特部麾下的一名千户那颜,朝鲁的部众算不得多,却对南下打草谷从来都是怀着极大的热情,边墙之内有吃不完的粮食,有绚彩华丽的丝绸,有数不清的铁器,这些都是草原里没有的,既然没有,能不靠抢么!在朝鲁心中,南人孱弱无能,根本不配拥有这些,只有大草原的勇士们,凭着快马弯刀,才能得享一切!
事情开始也的确是按照朝鲁的预想进行的,轻而易举的叩关南下,在边墙以内纵横驰骋,对比繁华江南与货物通衢的运河两岸,陕西或许物产贫瘠,但对草原部族来说,这里的一切却是遍地丰饶,取之不尽,家中的铁器该补充了,一口铁锅已经传了三代;姑娘们也要些花花绿绿的布料来做嫁衣;更别忘了抢上几个健壮生口回去,南蛮旁的不成,种地干活确是好手,真是天生的好奴隶……
正当朝鲁联合其他各部肆意杀戮劫掠时,突然接到了本部万户火筛塔布囊捣毁边墙腹里各处墩台的命令,尽管千般不愿,朝鲁还是停止了打草谷,留下一部押解劫掠的生口财物送回草原,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