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不堪,固然蒙人生长于贫瘠草原,战力强韧,仍可不知倦怠攻击不停,战马却未尝忍受,奔驰之势已不复全盛之时,此时快意堂效仿岳家军破金军拐子马的战术,的确事半功倍,收效显著。
受伤人马不停倒地,又阻碍了后续精骑脚步,恶果循环,近三百的鞑子骑军一时伤亡不断,竟有仓皇崩散之势。
惨重的伤亡激发了蒙古军将血性,既然马战不便,那就弃马步战,大草原的雄鹰怎样不是英雄!
号角声中,蒙古骑士翻身下马,长枪平举,结成步阵之势,密密麻麻的枪尖好似丛林般密集,一步步向快意堂众人压迫而去。
萧离一身鲜血,掌中快意刀今日饱餐人血,刀身血痕更为诡异妖艳,铁血三十六骑也折损数人,鲜血浸透刀柄,众人一个个喘着粗气,瞪着结阵而前的鞑子,和他们手中远超自己兵刃的长枪。
领头的蒙古军将立在人墙之外,看着场中众人,眼神冰冷,一只手臂高高抬起,才要下令进攻,一根长枪忽如白虹贯日,透胸而过,将他整个身子钉在了地上。
人马纷飞,一骑乌骓狂飙而至,马上骑士语气调侃:“萧家哥子,可要某帮忙?”
“固所愿,不敢请。”萧别情看着马上二人,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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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骑军不断分兵阻敌,最后仍有四十余骑向朝鲁所在矮坡涌来。
“这南蛮箭术不错,若在部中习武大会上没准可得个好名头。”朝鲁对身旁的一众亲卫说笑道。
此时朝鲁近身亲卫只有三十人,人数并不占优,朝鲁似乎并不担心,马鞭前指,对周遭吩咐道:“迎上去堵住他们,将汉儿全歼在山坡下。”
周遭亲卫轰然领命,翻身上马,握紧丈八马槊,催动坐骑,如一道道坚实城墙,向山下涌去。
周尚文带领几乎完整的夜不收精骑奋力向前,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一开始的目的便是朝鲁所在,眼见鞑酋近在眼前,更不耽搁,连踢马腹,催马疾进,五六名前锋夜不收已然先一步涌上了矮坡。
几声惨叫,人马倒地之声轰然响起,这几名在军中也称敢战骁勇的夜不收正迎上奔涌而下的蒙古亲卫,锋利槊锋瞬间撕扯开了他们身上轻便的布面甲,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眼见活不成了,连他们身下坐骑也在如巨石碾压的撞击下嘶鸣倒地。
周尚文眼见对方高大身形上披着的厚重铁罗圈甲,瞳孔不由一缩,失声叫道:“青甲士!”
蒙古各部虽号称全民皆兵,但按其武艺与身份高低有兵士与甲士之分,一般甲士已是蒙人精锐,而其中青甲士则是精中选精,除了精通马步武艺,这些人还个个配备在草原上珍贵无比的精良铁甲,也正因装备精良,人数不多,青甲士一般为各部军将或精锐选锋,朝鲁一直处变不惊,这支亲兵队伍正是他的底气所在。
周尚文熟悉边情,自然知晓青甲士的厉害,可无论对方多么强悍,现在也只有迎头而上,否则被堵在此处不消片刻,待鞑骑合拢围攻,己方再无胜算。
“杀鞑子!”周尚文舌绽春雷,长枪平举,策马前冲。
在周尚文带动下,夜不收也纷纷冲上。
两支队伍狠狠撞在了一处,刀枪翻飞,血雨飞溅,一具具躯体栽倒在千年黄土之中,落马者只要有口气在,也拼命挥刀砍斫马足,为同伴争取一分机会。
捷能飞檐走壁而杀人放火,技能奇巧异人而骇世惊俗,术能窥天测地而预知露馅之类,俱应选入中军为心为膂之用,这是明军选拔夜不收的标准,这支归属三边总制才宽中军的夜不收队伍,平素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烧荒捣巢,夜袭斩首这类湿活,其精锐不在蒙古青甲士之下,只是此次却吃了铠甲的亏,己方兵器若非勇猛直刺,只在对方甲胄上划起点点星火,伤不得对方分毫。
周尚文的骑枪已在一名青甲士体内折断,此时他挥舞着一只沾染对手脑浆的铁锏,拼力厮杀。
申居敬纵身将一名青甲士从马上扑下,不等对方挣扎起身,掀开对方甲叶,抽出随身短刀照着肋下直刺了进去,看着对方痛苦扭曲的神情,申居敬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短刀拧了一个半圈。
未等申居敬抽刀起身,一柄马槊闪着寒光直向他后心刺来。
“老申小心!”身高体壮的孟继祖双手挥刀将那马槊隔开,怎料那鞑子反应奇快,顺势甩开马槊,反手一刀砍进孟继祖肩胛。
钢刀入肉半寸,便已止住,关键时候孟继祖果断弃刀,两手死死握住刀锋,痛得冷汗直流,鞑子则面容狰狞,手腕一横,刀锋翻转,顿时铰断了孟继祖的三根手指。
‘啊呀’一声,孟继祖再也无力握刀,那鞑子青甲士才要抽刀再砍,突然臂上一痛,他那一只手已被申居敬砍断。
鞑子痛呼栽倒,随即身上一紧,孟继祖扑骑在他身上,也不顾手上断指伤痛,挥舞着铁手照着他的鼻梁眉眼一通猛砸。
“敢剁你孟爷的手指头,俺入你妹子!入你妹子!”孟继祖一边咒骂,一边痛击,七八拳后,那鞑子已是满脸开花,烂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