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情趣。”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康奎尔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翻开了一本书。“呃……人体解剖学?还是大学教材?”被一堆专业名词绕晕的康奎尔默默合上书,然后又翻开了扉页,上面没有属名,只有一个数字“4”。
“无聊。”康奎尔翻了个白眼。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康奎尔抬起头,正巧与刚出来的阿普里尔对上了眼。
脱下了为了隐藏身份需要的黑色帽衫,阿普里尔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湿漉漉的深蓝色长发还坠着水珠,将衬衫打湿了一片,露出大片肌肤。阿普里尔其实拥有一张极为艳丽精致的脸,但要么是被血腥气熏得凶神恶煞,要么是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冷漠,如今被水雾洗净后反而露出最为本质的柔和底色来。
康奎尔走到阿普里尔面前,握住他胸前的长发。
深沉的墨蓝色长发柔顺得仿佛某种鸟类的尾羽,湿润后又在表面镀上一层月光般的光泽。他一直很好奇如此稀少的发色是不是染的,现在他终于确定这是阿普里尔天生的颜色。
“洗完了?那该我了。”
阿普里尔似乎并不在意康奎尔翻窗进来,也不介意康奎尔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叛徒身份已经暴露的随意语气,他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康奎尔,退后了两步让出了浴室。
温水确实有放松心情的效果,康奎尔坐在浴缸里,整个人浸在水中。感受到水温有些凉后,他打开水龙头又放了些热水。
——事实上,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加热水了。
阿普里尔想做的事其实他有些隐隐的猜测,不过因为太过荒谬被他一笑了之了。比起相处许久的鲁博库拉,身为鲁博库拉养子的阿普里尔他其实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直接为鲁博库拉效力,暗中为他解决一切麻烦,被称为“报丧鸟”。除此之外都是些人尽皆知的情报,孤僻,冷淡,喜好钻研。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情报的话,那只能是阿普里尔特别能花钱。
这样的人,究竟是为什么在知道了他是叛徒之后没有杀他,反而把他叫到住处来?
不会真的为色吧。康奎尔不敢置信地捂住嘴。难道是上次那件事他想要报复回来?!
他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直到浴室门发出一声轻响,阿普里尔走了进来。
“等不及了?”康奎尔现在也只能嘴上逞强。
阿普里尔侧身坐在浴缸边沿,偏过头与康奎尔对视。“就当是我迫不及待吧,安帕先生。交易中首先表露感情波动的一方就将陷入劣势,你可以利用这一点。”
“但是从最开始我就没有谈判的筹码,不是吗?”康奎尔投降般地举起双手,“不如我们将事情变得简单一点,阿普里尔。”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大可以对自己更有自信一些,安帕先生。在我这里,你拥有相当珍贵的价值。”浴缸里的水位突然下落一截。阿普里尔伸出手握住康奎尔的肩膀,将他从浴缸里拉起来,一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抱入怀中。体温随着从身上滴落的热水蔓延至阿普里尔身上,当两人距离拉得如此之近之后,康奎尔才能从氤氲的水汽中一窥阿普里尔的表情。
一直到康奎尔躺在卧室的床上,阿普里尔欺身而上时,康奎尔都没有弄清楚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到底是因为恶意,还是……真情实感的心满意足?
“先,先说好,我不做下面的。”康奎尔抓住阿普里尔试图往下探的手。
“就像我说的那样,安帕先生。和我重复一次1月6日你我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我就可以帮你掩饰一次你的小秘密。”
阿普里尔的长发垂落,发尾在康奎尔锁骨上扫来扫去,带来丝丝痒意。他低着头看着康奎尔,澄澈的眼睛在夜幕下光芒流转,透露出几分迷茫和跃跃欲试。
“虽然你背叛了家族,安帕先生,但其实我想感谢你。”他收回手,捏住上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袒露出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的身体,“我从你身上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这样啊。
康奎尔突然理解了。
身为行刑人的阿普里尔喜欢追求刺激感与新鲜感,这不奇怪。
“……既然如此,阿普里尔,”康奎尔露出笑容,拍了拍身下的床单,“你不觉得现在我们的位置错了吗?”
两人的位置翻转,阿普里尔趴在床上,脊骨微微凸起,往下延伸没入臀缝。康奎尔的指尖从阿普里尔的尾骨的凸起上轻轻刮过,又绕到前面握住尚未勃起的性器。
“唔……”
阿普里尔显然还不适应被人拿捏的感觉,在康奎尔用指腹按住铃口时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放松,你不希望因为前戏不够出血吧。”康奎尔的轻笑声在背后响起,温热的呼吸扑在脖后。
这个姿势让康奎尔看不见阿普里尔的表情,他也就没发现在他开口后阿普里尔垂下的眼睫。
但很快眉眼间的些许低落就被快感覆盖,康奎尔熟练地找到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