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唐宁街道依旧宁静,康奎尔站在落地窗边,在清晨美好的阳光和远处街道车辆的爆炸声中享受着他的早餐。
两声不合时宜的清脆鸟鸣惊动了他,他无奈地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手机。
罗伯特街336号,501室。
幸福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康奎尔不无遗憾地想。
他踩着警笛啸叫的节奏在街道上漫步,时不时向路过的孩子们脱帽敬礼。
当他来到罗伯特街336号时,差点撞上了正好从里面出来的人。
“抱歉。”他侧过身,在前庭花园的小巷里为来人让出一半空间。不过这条小径实在太过狭窄,哪怕康奎尔再怎么努力,也不得不和来人行一个不怎么符合社交距离的“贴面礼”。
来人穿着黑色连帽衫,帽子挡住了他大半张脸。深蓝色长发从帽子里垂落至胸口,一双浅淡的眼瞳隐没在帽檐的Yin影里,看见康奎尔的一刹那凝固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
“阿普里尔!真高兴见到你。”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康奎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
然而阿普里尔并没有回应,反而将离去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康奎尔耸耸肩,转身走进了房门。
“到底!是哪个混蛋干得好事!!”还没等康奎尔来得及敲响房门,门内的怒吼声就已经告诉他这将会是一场不轻松的会面。
康奎尔扯了扯领带,轻轻敲响了房门。
“滚进来。”房内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早安,鲁博库拉先生。”
黑手党的首领是一位高大健壮的中年男人,虽然臂膀依然孔武有力,但是岁月依旧在他的发尾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一条从眼底一直延伸的锁骨的骇人伤痕是他引以为傲的勋章。
康奎尔像是根本没听见刚才的怒吼声一般,脸色如常地走到面色青黑的鲁博库拉面前。
勃然大怒的鲁博库拉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性,不至于打自己心腹的脸,他深呼吸了几下,按捺住怒火对康奎尔说:“今天早上为我运输‘货物’的三辆车出了车祸。”
“我知道先生,刚才我还看见可怜的警察们忙得团团转呢。”康奎尔笑着说,“如果他们不光顾着争论谁隔壁的太太更加美丽的话,也不至于等车子烧光了才到。”
听了康奎尔的话后,鲁博库拉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些,“那就是说,警察不可能从车子的残骸里找到什么?”
“怎么可能,爆炸把那几辆车烧得一点也不剩下了。”
“那就好……我们是讲诚信的家族,绝不能泄露宝贵客户的信息。”鲁博库拉长出一口气。
看着鲁博库拉不再像之前那么生气,康奎尔朝房间角落里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两位小干部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小干部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关门前还给康奎尔送上了感谢的飞吻。
“交易先放在一边,今晚的行动才是最重要的。”鲁博库拉从书桌最下层的柜子里掏出一沓档案,档案的最上方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安德鲁·福特,一只狡猾的老鼠,在我的地盘四处乱窜。”鲁博库拉将照片抽出来递给康奎尔,“处理掉他。”
康奎尔接过照片,照片里是个拿着照相机的年轻人。
“遵命,鲁博库拉先生。”康奎尔鞠躬行礼,掩饰住他复杂的眼神。
“我原本是打算让阿普里尔和你一起执行这个任务的,但他坚决拒绝了。”鲁博库拉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的询问道,“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与阿普里尔并不熟,他之所以不愿意与我合作,应该是我找他讨债的缘故。”康奎尔无奈地耸肩,“您知道的,阿普里尔虽然单打独斗,但他名下的欠债却是最多的。”
“哈哈哈,”鲁博库拉轻笑一声,“阿普里尔总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是把昂贵但是趁手的武器。”
康奎尔露出笑容附和。
离开罗伯特街336号后,康奎尔坐上了手下的车。他将安德鲁的档案交给手下,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
“阿普里尔对我的敌意很明显吗?”
手下低头回答:“……是的。之前阿普里尔虽然孤僻,但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冷漠,但从上个月以来,阿普里尔就总是和先生您不对付,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像是在等机会从背后捅您一刀似的。”
“您,到底和他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催了个债罢了。”康奎尔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是在把人强上了之后。
那属实是一个意外,无论是康奎尔还是阿普里尔都不会想到两人第一次交谈会是在那样的环境下。
那时阿普里尔刚收到消息说保护起来的线人突然失去了踪迹,连忙赶到现场时,却只发现了被一枪爆了头的线人的尸体。
尸体倒在门口,猩红的血痕一直延伸至卧室。
阿普里尔扣下枪支的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