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耻意和泪水,这一切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恐怕天也和自身一样,不愿、也不想去面对之后的残酷现状。
劈开时空裂缝又如何?将他从深陷漩涡前带走又如何?这一切,根本就不会重来。
“……”
天一时之间,也没了话,原来就算是创世主神,也有不敢面对的人和现实。
虚无的幻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久未碰面的天。
但祖龙从头至尾都没有抬头看对方一眼,直到被用力搂进身后的怀中,这个怀抱再无以往的陌生和逼仄,但也同样让他熟悉得想大哭一场。
“你大可不必那么做,生殉这等殊荣于你我这种关系,倒像是一种讽刺。”
凡间自上古伊始,便有生人陪葬的活祭仪式,不论是七国战乱,还是秦定天下,皆以伴侣甘愿生殉为最大的荣光。师兄弟的身份在世间俗人看去,根本无需如此,这么做倒有些欲盖弥彰,况且他们生前并未成亲,死后就算合葬一处又如何,图的是世人成全一个忠贞的名声吗?笑话!他们从来不会在乎这些。
“我和你该算是主仆?还是师兄弟?要论主仆,你以身殉我,也算是全了你对我的忠心;如果是师兄弟……”
他的话还未落尽,就被唇边递过来的柔软消去了多余的话语,“等等……”一记又一记,直到他再也无法说出更多冰冷刺骨的话语,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被师哥牢牢抱住,好像他生来就该和此最痛恨之人生在一处。
天只觉素来干涸的眼眶逐渐被汹涌而下的热流完全扑满,他伸手触去,竟是从未有过的泪!
“长生,你哭了……”
聂凌霄在笑,可他好像又在哭,但每次都有一个人能够擦去他的泪水,好在这一次,他终于能够帮对方擦去应有的东西了。
“我从没想过,师哥你会做出这种选择。我如果死了,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剑道、师傅、还有……赵政……”
聂凌霄没有制止他的话,只是安静地以额头轻抵着彼此,这个距离足够卫长生看清他脸上每一个微小的变化。
这副容貌无人比他更熟悉,但每次去看都能找出不一样的东西,师哥的眉毛很细,那里从小到大都是一样,没有一丝杂乱;师哥的眼睛还是和过去一样,每次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存放了一些以前他看不懂的东西,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是他!
“我的眼睛很好看吧!”
聂凌霄目不转睛地看着卫长生,不管过去还是未来,他都不想去考虑什么身份,只要能够和面前这个人永远在一起就够了。明明是两个老怪物,但还像两个小孩第一次见到彼此一样,一直互相盯着对方眼睛看个没完。
“我一直最钟爱的不是师哥,是这双眼睛,每次当我一看到它的影子里有我,我才敢有几分确定师哥的眼里心里会有我。”
“长生……”
卫长生打断了聂凌霄,师哥的心思他怎会猜不到,但每次好像狗奴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道:“但我到今天,好像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过去我总觉得师哥对我有亏欠,但现在看起来,我第一次才清楚你的所作为何。”
聂凌霄摇了摇头,复又将额头贴紧对方,道:“是我把这种机会给毁掉了,我只想求你,长生,你莫再扔下我一人了。被你抛下的滋味我已尝够了,也生受够了!”
狗奴想起那个场景,生怕再度失去眼前活生生的人,那副冷冰冰的尸体他不想再面对第二次了。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竟直接拨开对方胯部。
“师哥你……”
卫长生从未被聂凌霄如此对待,每次情事时狗奴总带着几分羞涩,他就喜欢厚着脸皮尽情欺负师哥。
天的实体和凡间的容器之身相差甚大,并不会保留青年的身形,其真身极高大,聂凌霄的身量在他面前也颇显小。那胯间的男物勃起后自然也比凡人之身更加粗勃骇人,从掳来祖龙那一刻起,他便一直硬着,襄君身上那股淫媚香气也发散到了极致。
“啊!”
聂凌霄只是想确定这物什的确是滚烫而勃起的,没料到被弹起的阳根直接打到了鼻梁,他细细看去,不似那日在房间般冰冷阴森,他终于能确认这些不是又一场梦境了。
连续的湿意浸湿了胯间,卫长生越觉不对,搂过聂凌霄才发现对方又开始止不住地掉着泪,他伸手拂过祖龙后脑,才看到当时发生过的一切。除非伴侣愿意,否则天无法动用力量调取记忆。
……
更深层的过去尽数在天的面前展开,无论是他死后聂凌霄的自白还是在石窟的一切,抑或是凡体在秦宫所经历过的所有折磨,以及他一直想知道的,狗奴离开他后独自生活的孤苦和侮辱,尤其是当年聂凌霄的选择。这一切,当卫长生全部看完后,聂凌霄也没了声音,只是不停地哭着。
“过来!”
天抑或是卫长生,都喜欢同样地对着聂凌霄发号施令,狗奴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又慢慢地爬了过去。
他没敢抬头看主人,是天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