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芦苇不开花 (11)
我和袁玉的关系比以前密切了许多。
以前,他总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还经常约我去逛街,虽然总被我拒绝。以前吃饭总是一个人躲在寝室,吃完了才回教室,现在也开始把菜放在抽屉,在教室吃饭了,而且他总是把最好吃的东西夹给我,然後开始说他爸花了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努力才捕捉到的野兔、山鶏、刺猬rou是多麽的喷香扑鼻。
这些对我没有吸引力,有时我吃他一两块,有时根本不睬他,避开他,自己一个人端着饭盒跑到教室外面的太阳底下吃饭。
我满脑子想的就是小康到底上哪了?怎麽还不来学校报道?难道他真的不想继续上学,跑去卖衣服了吗?
一想到这些,我就像了泻了气的皮球,沮丧不已。
我开始怨恨起小康来了。
我在废纸上画他的像,写他的名字,然後在上面一个劲打叉,直到那些叉把他的头像完全遮盖爲止。
又一个周末,我回到家,我向nainai询问:小康呢?他回来了吗?
爷爷敲了敲烟斗上的灰:“唉,造孽哦,小康被他妈风秀带走了。。。。。。你鲍叔叔去追,现在也还没回来呢。。。。。。唉,真是个歹毒的女人,预谋好了,这次回来是爲了把小康带走。”
爷爷的话不啻一阵晴天霹雳,劈得我眼冒金星,耳际钟鼓齐鸣。
我扔下书包就往小康家跑。
小康家的门紧锁着,我感到了生命的惶恐,甚至是绝望。
小康被带走了?风秀婶不是回来了,怎麽又会走呢?她会带小康去哪呢?鲍叔叔能把他们追回来吗?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海闪烁。
猴急上火的我,想着想着,泪就开始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涛。。。。。。涛子哥哥,你。。。。。。你回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是小三。小三今年八岁,从小有口吃的毛病。
“三三,哥哥呢?”
我转过身,一把抱起了小三,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一直把小三当作我的亲弟弟看待,如果同村有小朋友欺负他,或夸张地学他口吃说话的表情,我一定会跳出来揍他,所以,小三也很喜欢我,一看见我就亲热地叫我涛子哥哥。
“不。。。不知道?”
“也不。。。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把小三(暂时在他大伯家寄住)接到我们家吃饭,晚上睡觉,我紧紧搂着小三,眼泪流了一遍又一遍。
我是带着哭肿的眼睛、破碎的心回到学校的。
回学校的当天晚上,我没去上晚自习,我一直躺在漆黑的寝室,我发烧、头痛,迷糊还难受。
袁玉下晚自习回来,一靠近我,吓坏了,赶紧叫了班主任。班主任二话不说把我背去了诊所。打了一针,还吃了退烧药。我又被背回了寝室。
第二天起来,我感觉好多了。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
我还是想着小康,我的心情仍然很糟糕,上课没心思听讲,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袁玉对我好极了,他默默地爲我打饭、打水,洗饭盒。
那天早上,他早早起来爲我抢热水洗脸,不慎在台阶上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一层皮,还流了不少血。
我问他:痛吗?
“这点伤算什麽!”他满脸的不在乎。
我感觉到了袁玉的善良和热情,他,其实是个蛮好的人,虽然有点内向和天马行空式的独来独往。
晚上睡觉,我尽量不转身,以免碰到他的伤腿。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爲他打水。
我们的关系急促上升。
我也终于看见袁玉的妈妈了。
教室外面,一个很高很膀的女人在大声叫着袁玉的名字。以前,经常能看到袁玉的爸爸来给他送菜,但他妈妈却从来没来过。
但我们却看到了震惊的一幕,袁玉的妈妈对着袁玉就是一阵痛打,袁玉激烈地反抗着。袁玉的同村老乡张军跑出教室,奋力地拉着袁玉妈妈的手,暴行才得以停止。。。。。
张军说,袁玉很可怜,亲妈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新来的後妈是只凶狠的母老虎。
我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心抖然一沉,犹如一根细针滑过,我竟从未过问袁玉的家世。
晚上睡觉,我主动拉着他的手。他靠过来,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哭着说:“她总是打我,昨天回学校时,我从我爸爸的抽屉里拿了一元钱,被她发现了,她就跑到学校来找我。”
“她那麽凶,干嘛拿她的钱?”我抚摸着袁玉的脑袋。
“我欠了张军一块钱。”他顿了顿,“我买膏药花了一元钱。”的58e4d44e550d0f7e
原来是这样,袁玉摔伤了,去看了医生。花了一元钱,于是挨了打。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也没什麽,她这麽坏,总能找到揍我的原因了。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