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的身孕。
「夫人怀孕几个月?」
不懂冯笙寒的话题为何一下跳得如此之快,但是归鱼洋老实说出,毕竟这并不是什麽需要隐瞒的事。
「我与她成亲半年,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归鱼洋的夫人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两人是六个月前成的亲,也就是半年前归鱼洋在家乡成亲後,就立刻断了对冯笙寒的照顾。
冯笙寒霎时全都理解了,归鱼洋并未失去记忆,他说自己丧失记忆,其实只是对他的蒙骗之辞。
要不然他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忘了来这里当县太爷的事,也不记得两人有什麽关系,却可以在半年前修书来此,断掉对他的照顾。
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会说这些谎话,不过是这些日子回到这里,不知该如何对他交代,因此才推说自己受伤、忘了旧事,想要让自己不再对他记恨。
冯笙寒胸口疼得宛如万箭穿心,他并未想死缠着归鱼洋,更何况现在人家有妻有子,他就算想争,也争不过一个怀有身孕,并且是明媒正娶的归夫人,但是归鱼洋不该如此欺他。
冯笙寒霎时冷透了心,他对他竟然如此薄情,还佯装对他十分关心,三番两次来此嘘寒问暖、惺惺作态,为的是安抚他,以免他将两人过往的情事传扬开来,有碍他们夫妻感情、破坏他县太爷的名声。
「怎麽了,我几个月前成亲的事情有何不对吗?」归鱼洋不懂他为何问这个,还在听到答案後脸色大变。
他问得煞有介事,冯笙寒将斧头握紧,他若想要继续假意就随他去吧,自己是绝不会再搭里他的。
「没事,大人,我自己来就好。」
归鱼洋放开手,不再与他抢斧头,因为冯笙寒嘴上虽然说得客气,但是眼里望着他的目光却极其冰冷,简直就像是看着宿敌一般。
归鱼洋讷讷的退开一步,任由冯笙寒继续摇摇摆摆的砍着木柴,只能在一旁乾着急的担心他别砍到自己的身子上。
好不容易将柴砍完,冯笙寒满身大汗,归鱼洋也同时忧虑得一头冷汗,拿出手巾递到他的眼前,关怀备至。
「擦擦汗吧,寒弟,你留了好多汗。」
冯笙寒自行用衣袖擦去,根本不用他的手巾,那无礼的态度非常明显,归鱼洋只好尴尬的将手巾收进自己袋内。
他又恢复往日的无哩,归鱼洋不禁有些生气,自己一直对他以礼相待,怎知冯笙寒却一直对他冰冰冷冷的。
「大人,请你以後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
冯笙寒忽然口出此言,让归鱼洋目瞪口呆,他不知道他这会儿又是哪里得罪这个长相漂亮、个性怪异的书生。
「为什麽?寒弟,你应知我很想跟你当个朋友。」
凭他一个朝廷命官的身份,不知有多少民间的人想与他往来,但他就是对冯笙寒特别的对眼,一心想跟他结交,所以才一再原谅他的无礼。
想不到才刚把事情说开,他又无缘无故冰冷对,归鱼洋陡生怒意,毕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冯笙寒忽视他流露出的不悦,冷冷地道:「归大人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说的心爱之人吗?」
「是记得,又如何?」
他拒绝跟自己结交,又对他百般无哩,关他心爱之人有什麽关系。
冯笙寒一脸冷傲的望着他,说出的话让他大吃了一惊。
「我的心爱之人是为男性,他不喜我跟别的男人太过接近,请大人以後无事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以免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归鱼洋呆若木鸡,冯笙寒竟然是……竟然是龙阳之流。
虽然他听过这一回事,可是从未当面见过这样的人,再见冯笙寒脸蛋标致、气质出众,再加上皮肤白皙,文弱纤瘦,的确是不输给女人。
但是、但是竟然会有男性喜欢男性这种事,让他吃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情不自禁的退後两步。
光是想到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事,就让他倒退三尺,避之唯恐不及了,谁想跟这种怪物做朋友?
漂亮的姑娘不爱,竟然两个男人间……归鱼洋一想到就觉得恶心透顶,冯笙寒弱不是心里有病,就是他的情人有病。
忽然之间,他一点也不想跟冯笙寒接触,只想离他这种人远远的,以免沾染上他的怪癖。
归鱼洋脸上那副嫌恶的表情太过明显,冯笙寒心中一痛,他原本是随口说说,要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没人喜欢。
想不到他竟是这种反应,彷佛自己跟他从未有过恋情,还一副只想立刻逃之夭夭的样子,以免沾染到不洁。
「那我告辞了,再见。」
归鱼洋还未说上几句就匆匆告辞转身离去。
他绝情的背影让冯笙寒愁苦涌上心头,虽然他想要刺激他,但是想不到他对自己真的毫无留恋,好像自己往日与他的情爱一点也不值得珍惜回味。
冯笙寒黯然伤心,只能让往事随风而去,最好快点忘记,忘记当时对自己温柔体贴、百般呵护的归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