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身体紧贴着病床,被原釉不动声地庇护着。
房间里顿时弥漫着冷血老坏人欺负孤儿寡兄的诡异氛围。
原釉摸摸喻烟的脑袋,凑到她耳边温声道:“乖,去给爷爷nainai倒茶水,nainai喜欢红茶,要金骏眉,爷爷喜欢绿茶,要黄山毛峰。”
喻烟嗯嗯地点头,迈着小步子跑出房间。
原釉靠在床头,对两老微笑道:“她挺乖的。”
原乘野:……臭小子。
何穗芳:我这乖孙,唉!
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两老历经商政两界,活得快成了仙,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只好对他嘘寒问暖,聊些趣事,可送喻烟离开的话头却被原釉这么悄没声地掐死了。
何穗芳性子急,憋得要上火:“釉釉,你这……”话说一半,决心不在孙子面前露出恶nainai的嘴脸,只好用手肘杵了杵老伴儿。
原乘野刚张嘴,喻烟便端着托盘小心地走进来,先把托盘放在圆桌上,再把茶水端到老人手中。
递一盏,叫一声nainai,再递一盏,叫一声爷爷。
茶杯拿在手里,比当年那杯媳妇茶还烫手。
谁成想多年后,再喝喝的就是孙媳茶。
原乘野和何穗芳端着茶,默默喝着。
烫嘴!烫手!烧心口!
没见过这么难缠的!
心里正这么想着,原釉抬手将喻烟招到身边,低声问她:“手疼不疼?”
喻烟眨眨眼,几分困惑几分天真:“不疼啊。”
“手都紫了,还说不疼?让方姐擦药了吗?”
“擦过了的。”
“我不信,我看看。”
喻烟穿着花毛衣,娃娃头,特像个小Jing灵,径自撩了袖子给原釉看:“哥哥你看,我涂了药,都快好了。”
原釉闲闲地道:“这还淤着,也能算好了?”
喻烟眨巴眨巴眼,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语气在介于生气和不生气之间,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在关心她的吧?
不过这淡淡的讽刺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心软,见喻烟懵懵懂懂的模样,不禁问:“怎么弄的?瞧着挺严重,就只擦药,没去医院看看?”
原乘野的目光在夫人和孙子之间往复,暗自叹了口气,老婆终究是玩不过的……
果然,原釉只是微笑道:“没什么大碍,献血献的,养两天就好了。”
此话一出,何穗芳露出除了尴尬还是尴尬的表情,扭过头去,瞪了丈夫一眼。
原乘野是无辜的,夫人性子急又心软,哪是他说阻止就能阻止的?
事已至此,爷爷只能清清嗓子:“原釉,你先歇着,我和你nainai还有些事要商量,就不打扰你了。”
老俩口你携着我,我携着你,灰溜溜地出了门。
原釉听房门关上,终于闭上眼,连指尖都渗着力竭。
他无声地向后靠,除了长睫毛在颤抖,沉静得像一幅画。
过了许久,大约是疼得不行了,才转过脸去看看喻烟。
喻烟乖,听爷爷说不能打扰他,便跑到一边去,跪在壁炉前的毯子上玩拼图。
她专心致志地找卡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人生已经在命运的分岔路口彻底改变。
番外:青春期
喻烟的青春期相当短暂, 几乎是没有的。
她上学晚,中间耽搁两年, 再上学的时候, 年纪就比班上的同学大,成绩虽然不错, 但还是有些自卑,所以哪怕她哥哥花式哄,口若悬河地给她灌心灵鸡汤讲人生哲理, 她还是攒着劲儿想跳级。
开玩笑,笨丫头跳级?
喻烟说出这个藏在心里的秘密时,朋友们都笑了。
姚思思握着喻烟的手撒娇:“烟烟, 你不跟我们玩了吗, 不做朋友了吗?”
喻烟纠结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当然做朋友啊, 中午一起吃饭, 周末出去玩,寒暑假还能旅游……”原釉并非古板的家长, 不太限制喻烟的交际, 还会鼓励她走出去交朋友, 所以喻烟在这方面很有话语权, “我们可以去滑雪,你不是想去阿尔卑——”
“不是这样啦, 烟烟!”
喻烟顿住, 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姚思思:“你能从初中部跑过来陪我上厕所吗?”
喻烟:“我不能。”
“那不就结了?都不能一起上厕所, 还算什么朋友嘛!”
喻烟:“……”
姚思思抚着因为减肥而眩晕的脑袋,开始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你说我还能做你朋友嘛?”
“你当然是我朋友,”喻烟终于说出真相:“可是我比你们都高一个头,升国旗的时候,太尴尬了。”
喻烟因为比他们大两岁,按理说应该念初一了,因为饮食调理得好,出落得亭亭玉立,不适合待在五年级的小学鸡队伍里了。
每当有人跑来问喻烟是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