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呆会儿,总不能干坐着吧……你怎么来了?」
罗翰的目光没有离开窗户。他是头熊,在分辨声音之前,已经闻出了徐薇朵
的气味儿。
「这儿是我打工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来?再说了,这里里外外的,可都是我
布置的……」听语气,下面的话女人没说完,鼻孔里发出一声轻笑,没了动静。
「你一定以为我是在想女人吧?」
「难道是在设计手术方案么?」
「更多
时候,男人从女人身上看到的,是自己。」罗翰的叹息终究还是被压
在了喉咙里,「出问题的,也只能是自己。」
「哦,是反躬自省来的。」
徐薇朵转动着酒杯,也不去看他:「她真的……值得你这样么?」
这时的罗翰已经把心思收拢,看清了窗外的楼群灯火,自然更能猜到这个
「她」指的是谁:「做项目当然要花钱了,你是我的助理,还需要问值不值么?」
「切!就算钱不是为她花的,心思呢?」徐薇朵从来懒得跟熟人斗嘴皮子。
罗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是来喝酒的,还是来问案的?」按江湖规矩,
在一个妖精跟前讨论另一个妖精是大忌。
「我其实就是好奇,你们俩玩儿的这叫什么游戏,磨磨蹭蹭的,还得多久才
能进入正题呀?」
如果不是趁着天黑借着酒劲儿,徐薇朵肯定不会这么说话。罗翰有些意外的
看了她一眼。微光下,那一朵红唇鲜妍如故。
女人,终归是美好的。又在这儿烦恼什么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那个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的人
是你自己啊!难道还经不起饭桌上的一个眼神和几句不经意的玩笑么?
记得不久前,那个妖精也是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之后,夜魅精灵一样逃出了
车门。
「什么才叫正题,上床么?你们女人,什么时候喜欢过直奔主题啊?」
这话回得利落轻巧,却不能说毫不亏心。至少从罗翰自己的体会出发,对
「直奔主题」的喜爱就已经大打折扣了。
而这一改变的源头,就来自对话中一直没提名字的女人——祁婧。
毫无疑问,那个女人的诱惑是灾难级别的,对任何男人都是。而且,就像那
对无从遮掩的美乳一样,她几乎不怎么懂得隐藏自己,以规避不必要的风险。
但是,如果你觉得那是个胸大无脑的傻白甜,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或许不是绝顶聪明,也并非程归雁那般倾城绝色,更算不上知书达理温婉
多情,有时候甚至根本忍不住刁蛮刻薄的小任性。
可她比罗翰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可爱,也更诱人。
每次的红酒,她都说在哺乳期,只喝一半。从啜饮时的神情也能看出,她是
很想多喝点儿的,而且酒量应该不差。
剩下的半杯,都是留给罗翰的。聊得高兴了,她也会主动递过来。
这些无心使媚却明显僭越的小动作并不起眼,换了别人要么诸多顾忌,要么
不屑施为,可被她全无心机无比自然的做出来,简直令人心旷神怡,色授魂销。
她是怎么做到让男人一边食指大动,一边却又谦恭守礼的?这对罗翰来说简
直是个谜。之所以难以参透,只因身体和头脑竟然是矛盾的。
每次在楼下咖啡厅碰头,裤裆里都从头硬到尾。距离「主题公园」最多也就
隔着两道电梯门,他比谁都清楚,偏偏就没动过转移战场的念头。
祁婧是个很会聊天的女人——嗯,说确切一点,应该是很会跟男人聊天吧!
她口才很好,却并不是一直在说的那个。
两人对坐小酌,反而罗翰这种拙嘴笨舌的容易滔滔不绝。
她只需要眨一眨朦胧又讨喜的大眼睛,捧着大胸脯露出或几欲倾倒,或不要
骗我的表情,有人脑袋里的画板就开始拼命开工了。
那是一个可以瞬间激发男人无限想象的女人,像一本藏着艳尸和毒药,揭示
堕落与奇情的侦探小说,每个细节里又都能找到作者刻意留下的性暗示。
的确,「磨磨蹭蹭」了这么久,但比起搞定其他女人,在祁婧身上,罗翰丝
毫感觉不到时间与精力的消耗,更不需要厚着脸皮掩饰一个字的言不由衷。
他是在享受。
即使在一时找不到话题的时候,也不会感到焦虑。就那样坐一晚上,数着她
浓密的睫毛扇动的次数,也不觉得无聊。
那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主题」一直都在。该发生的,也一定会发生。时候
到了,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