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的,把那一
帧一帧交错纷乱的记忆串在一起。
多么熟悉的轻嘲戏弄啊!从容不迫,又婉转多情。即使赤身裸体,香汗淋漓,
也能不吝怜惜的抚过某个痴傻男人的额头——「我知道,你想肏她!」
「是的!那分明……分明就是另一个伊岚啊!她难道……」
「呵呵……也不奇怪吧!她本就是伊岚的影子,连如今的身份都继承自她敬
爱的老师,不是么?」
「可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用那样的眼神撩人的呢?」
终于,伴着烈酒入喉,罗翰对着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残忍的笑了。
他曾经把自己形容为一头棕熊,无论蜂蜜藏得多隐蔽,都能被准确无误的寻
到。可是,见到她才发现并非所有的花蜜都是甜的。
他这头没见过世面的棕熊即便心痒难耐,也一直躲在丛林中小心翼翼的窥探
着,满足于嗅到花蕊里散播的阵阵丝凉。
远远的观望被驯化成了习惯,花香也给酿成了相思的烈酒。喝着喝着就醉倒
了,一醉便是十年。
或许,只是因为太在意吧?
这就是从未自诩为君子的「罗教父」、「罗大师」给自己编的故事。
也是直到最近……不,严格的说就是今晚,他才蓦然醒悟:
她从未,也没有道理按照剧本诠释自己的角色。十年守候的那份心甘情愿,
本就只属于踽踽独行,沉吟至今的自己,更与她无关。
回想起来,她应该早就不是那个坐在宿舍的白床单上,借着酒劲儿奉献自己,
仍怕得瑟瑟发抖的女孩了。
也有可能,那个发抖的女孩本来就不是她。毅然决然嫁给大自己二十八岁老
恩师的那个才是。
只可惜苍天弄人,偏偏自己对贞洁这东西从来无感,都嫁做人妇了仍在心里
维护她,替她开脱……
不不不,MD又来了!那其实是在替自己的执迷不悟辩解。
更莫名其妙的是,当可依揭秘了所有真相,自己心里居然是欢喜的。
——是啊!原来如此。
她当初的决定果然是在绝望中放弃了尚有可能的未来,认命了!
生活毕竟有很多面,至少对于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来说,有一个知近的人照
料生活远比琴瑟和谐来得重要。
既得报师恩,又找到了归宿。老师欣然的收容,于她,已经是最理想的安排。
然而,个人对婚姻的理解或有不同。至少,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
罗翰就越来越不接受它是人生的必需品了。
那些围城中的女人辗转来到他的床上,说出的话,做过的事,恐怕能让家里
的男人精神崩溃,怀疑人生。
人间不值得,不是不值得活着,而是应该认真审视,谨慎抉择。那些人人都
相信的理所当然,是否真的存在价值,值得你去放弃原本想要的。
得知程归雁终于解开心结浴火重生,虽并未亲身见证那个惊心动魄的过程,
罗翰仍愿意用可喜可贺四个字诠释自己的心情。为此,还抓住时机跟许博做了初
步的沟通。
许氏夫妇的过往,可依只捎带着闪烁其词的说了个轮廓。不过,在自认为足
够前卫豁达的罗教授这里,已经为良好沟通达成一致建立了足够的信心。
跟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本来就算不得什么。追求快乐是性的本能,爱她就
给她足够的自由,这在他而言,是早就想通了的事。
令人快慰的是,几乎没说第二句话,就从许博的眼神里得到了积极的回应。
那是一种直击人性的畅快交流,未曾沾染任何猥琐自私的算计,无论对男人还是
女人。
直到今晚,他才发觉自己独家炮制的道理还是显得过于一厢情愿了些。
她就坐在餐桌对面,伸手可及的距离。
可是,无论那片刻的一颦一笑,还是十年的心路辗转,又有多少是跟自己息
息相关的呢?就连刚刚发生的重大转折,你罗师兄都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刚出门回来。
即便没任何证据,仅凭直觉也足以判断,这两天的远门儿,她一定是跟他在
一起。
一个自己深爱着,守护了十年的女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从清心寡欲变得活
色生香,也可以毫无所谓么?
一缕薰衣草的香水味悄无声息的降临。
酒瓶被拎起。白兰地倒进了另一只高脚杯。女人的美腿跟手指一样柔软,紧
挨着盘坐下来。然后,就是吞咽酒浆后满足而悠长的一叹。
「喝这么烈的酒,浇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