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狡辩一下,就眼睁睁看着王爷叫来颜佳音给自己呈上一碗清汤面,这汤汁清得,当真是一滴油水都找不到。
他的心又凉了。
他明白了,此时他这般想吃肉的原因,不仅仅是时隔十四年的想念,还有是这副身体的执念和对荤腥的渴望。
可他偏偏就是吃不到。
“我要长高。”
舒作诚的话里面都带了哭腔。
“少吃几顿没事的。”
“我要补补身子。”让他看着闻着就是不能吃,也太残忍了。
“本王会遣人送些人参和灵芝来的。”
“王爷好意我心领了,我身体好着呢。”
“你失忆了。”宁王爷的言下之意是:你脑子摔坏了。
宁王这话难不成是……在他想不起来之前,他都要吃药?难不成他就要一直吃这些白粥清水?好不容易活了一次,这些菜肴近在眼前却不能把他们夹起来放进口中,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大伙儿动了筷子,宁王也跟着用了餐,唯有舒作诚吃得索然无味,他用筷子没有感情地拨弄着碗里的龙须面,时不时吞咽几口唾沫。
“你们何日启程去往贯清?”
听到贯清,火盆儿突然开口道:“不去了。”
王爷问原因,焕东刚要开口解释,就听火盆张口道:“书丢了,去贯清也没用了。”
宁王放下筷子,“丢了?”
“舒渝非弄丢的。”火盆夹了块萝卜,边吃边道:“我们现在不敢回训真见师父,商量着去往离着恒川最近的门派调查偷书一事来将功补过。”
舒作诚心道有完没完了,这顿饭到底还吃不吃?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了他身上,舒作诚睁大眼睛开口道:“失忆前丢的啊,具体是怎样我不记得了。”
“这个计划本身就有问题,训真和贯清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几个年少弟子,这不明摆着等人去抢吗。”舒作诚又道。
“如果是师父等人亲自护送,怕是会更加显眼,一路上风雨不断,江湖上起了邪心之人定会半路截杀。我们这样,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宁王道:“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训真那边本王可以替你们去解释,你们要去哪个门派调查?本王亲自送你们走。”
焕东刚要开口就马上被舒作诚拦了下来,宁王对舒渝非的习性了如指掌,要是趁机与他久待指不定就会露馅,难免心虚。
“王爷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我们就不用劳烦您了,自己去就成。”舒作诚道。
谁料火盆突然站了起来,阵势太大,要不是映南伸手扶住,他屁股后面的凳子险些摔砸在地。
他冷眼白了舒作诚一眼,随后起身出了门,在场怕是也只有他一人胆敢在宁王面前我行我素。舒作诚怎知自己又什么时候惹到这孩子了,一脸无辜得四处看看,伸手指向自己,问道:“我又怎么得罪他了啊?”
“之前你半路同他吵架,一气之下把他的骡子给放了。被镇上的几个地痞收了,说什么都不还。”映南解释道。
这舒渝非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路途太远,师姑心疼我们五人,就偷偷给了我们一匹骡车。如今骡子到是丢了,车还在,实在是不好办。”焕东有些为难,无奈看了一眼舒作诚。
宁王听了这事竟笑了出来,舒渝非的脾性他最是了解,对此并不吃惊。也能理解方才为何连着两次火盆儿都那般生气,许是忍了他许久,今日终于爆发出来。
“不就是匹骡子嘛。训真道观也真是的,出门在外怎么能这么省?既不让送,那本王给你们多配几匹好马,一人一匹!”
“训真弟子不得骑马,太招摇过市。”映南道。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到了城内牵着不就行了?”舒作诚在训真待过几年,从前也听说过这道士的死规矩。
听元荔说,去年先帝崩逝,是宁王姜远亲手扶持十七岁的新帝登基。朝野党派众多,早已混乱不堪,小皇帝的龙椅不好座,姜远只用一年时间便助其整顿甘坤,还亲自改年号为明丰。
但也好在他无心朝政,无意与他的侄儿争夺帝位。姜远有意扶新帝坐稳江山,多少要委身帮他做些定夺,料理朝政。午食过后,就被一道急旨召回国都。
舒作诚心想,这王爷至今单孑独立不曾成家,却又亲自照顾侄子和外甥,也算是有人承欢膝下了。他这么忙,还是有心流连于江湖夜雨,这世间能有几个王族之士为了啸傲风月甘愿舍弃万里河山。
姜远临走时请人为舒作诚诊治,留下了几副好药,还命令元荔每日监督少爷喝药。不日焕东一行人便启程赶往离开恒川,去往六百里外的西池,是与《药间集》有关的六大门派之一的吹海轩一派的所在之地。
吹海轩?
他还真没听说过,难不是他死后所建立的新门派?舒作诚问了一旁帮他牵马的元荔,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这吹海轩啊,是十一年前新起的门派,七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