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是因为,我的确是漪漪的姑妈,但我跟你之间、跟你父亲何主编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作为一个哥哥陪伴我们家漪漪长大,你那辆车已经算是我的谢礼了,我也没必要在你这跟你演得多近乎……”我立刻抬起沾了美茵眼泪的那只手,指着隋琼岚叫道:““胡说……你胡说!”可一时间,我却分不清到底是眼前这个女人在满嘴冒疯话,还是我自己疯了。
却不想,自己的那只手,立刻被美茵冰凉的双手捂住了,她对我哭着说道:“呜……嗬!哥……姑妈说的……呜呜……都是真的!”“不可能的!”我深呼吸着调节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对美茵说道:“你别听她瞎扯!美茵,你肯定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就是想把你从咱们家抢走,再把你推进那个姓狄的小人渣的怀里,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说不定她就是恨夏雪平!她肯定知道在夏雪平心里,你我都同样重要,而我都已经成年了,她不好下手,所以才选择了你这个小高中生!你听着,她想把你从夏雪平身边抢走,根本痴心妄想……”“不是的……哥……呜呜……唉……她说的是真的……”美茵哽咽道,“我见过那张……呜……那张收养证明……”而隋琼岚对我和美茵的反应根本视若无物,恰似自顾自地说道:“我可没那么无聊,我之前跟夏警官也没什么过节,实际上关于她的事情我也是最近一周多才完全搞清楚的。唉,可怜我那个弟弟啊!放着家族企业不做,放弃了法国国籍,非要回来你们国家,去首都念什么国际关系学院,去做了个什么什么……反正是个外交官,唉,到现在想起来我都来气!而我那个弟媳、也就是漪漪的亲生母亲,名叫薛荔莎,是个驻外武官,没记错的话她也是F市人,是F市安全保卫局外派到中东的——你如果不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查,查到薛荔莎的照片你就知道了,她的长相跟漪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20年前,我弟弟和薛荔莎在阿布扎比认识,之后正式确立关系,又恋爱一年,期间在也门执行外交任务,然后回去法国闪婚,又回到你们国家这儿来补上的婚姻关系注册——而且,他俩还是奉子成婚,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漪漪大概应该是在什么时候出生的原因的。可是后来唉……我弟弟那新婚小两口,却又都被派遣到中东那个叫做伊洛利亚的小国家,为了帮助你们国家接手当地的天然气项目,又要跟伊洛利亚的军政府谈判,又要跟恐怖组织‘黑月’周旋,结果,没过多久,两个人都牺牲在一次不明袭击当中了……起初我还以为,我那可怜的弟弟什么都没给我留下,直到几年前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在伊洛利亚的邻国图丽塔汗,认识了当初在做战地记者的你爸爸何劲峰,并在遇袭之前,将漪漪托付给了你爸爸。”说到这,隋琼岚脸上突然显露出一丝慰藉,还有随之而来的无尽得意:“呵呵,小何警官,你现在明白了吧——漪漪是我隋家的血脉,她是我隋家的人,在未来她还会继承我们隋家的跨国服装公司,以及隋家的一切。所以,我必须管她的事情!不仅如此,你父亲已经答应了,他从沪港、粤州那边回来以后,会把漪漪作为我的过继女儿送还给我们隋家——以后从法律关系上讲,我才是漪漪的妈妈!”接着,隋琼岚又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面条汤:“小何警官,你父亲已经把美茵的事情全权‘拜托’给我了;据我所知,你妈妈夏雪平现在跟你父亲,还是离婚状态,甚至她连我弟媳薛荔莎应该都不认识,她更跟这些事沾不上边了。那请问,现在你觉得,对于漪漪将来的婚嫁问题,是你有发言权,还是我有发言权?”说完,隋琼岚直接把面条汤送进了嘴里,慢慢地含在舌尖上,享受着那种鲜美的滋味。
而我在听了她的话之后,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煞白……在无尽的白色中,我想起了那年春天从外婆家回来以后,第一次看到襁褓中的小美茵的时候的场景:全身软软的,像是棉花做的娃娃;身上白白的,仿佛用冰雪捏成的雪人;皮肤滑滑的,仿佛是用奶油浸润过的。我好奇地忍不住轻咬着她的小胳膊,并把她婴儿肥的脸蛋当做奶糖一样含在嘴里,什么都不懂的她,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对我笑——结果这一幕被夏雪平看到了之后,我自然是被夏雪平连训带掐。之后,夏雪平宠爱地抱着她,把那只蓝色的小奶瓶递给我,一边让我温柔地给她喂奶,一边指着美茵的脸对我说:“小家伙,这个小小家伙是你的妹妹。妹妹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从今天起小家伙何秋岩就是大哥哥了!当哥哥的要记得,今后在家里,你永远要对她好点哦!不许欺负妹妹知不知道?”那时候还是个幼童的我,看着这个奇妙的小家伙,忍不住害羞地笑着……在无尽的白色中,我想起了那个原本安静的晚上,在我嗅到了家里一阵刺鼻的浓烟的时候,来不及多想,抄起我房间里唯一能摸到的一张手绢,把自己喝剩下的半瓶可乐打湿了之后,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美茵的房间里,把手绢盖在她脸上将她抱在怀里,并把自己身上披着的被子全都包在手上,强摸着依旧烫手的门把手打开了家门,跳出了火海当中;而在我自己楼下晕倒前的那一刻,也依旧强撑着,先用后背着地,然后让美茵躺在我的怀里。虽然事后隔了很多年我才了解,美茵竟然误会自己是被老爸救走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