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
止渊闻言一愕,随即一阵泄气,放松了全身压在她身上,苦笑着道:「你说得对,我是真的不敢。」
宁秋鹤当然知道他不敢对她用强,止渊是后羿,巴蛇欲将赤鹳托付予他,赤鹳却是至刚至烈,怎有可能顺从这二人的安排?怎会肯在巴蛇死了以后,带着他的毒永远雌伏在别的男人身下?
亲眼目睹过赤鹳的死亡,即使雾山再次将她交托给他,他也不会敢对她如何。
「告诉我,」沉默了片刻,宁秋鹤深吸一口气,问道:「赤鹳死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巴陵之外明明是云梦泽,为何竟会变了千里荒原?」
止渊半撑起身子,看着宁秋鹤欲言又止,片刻,终是叹气道:「当年之所见,我以玉简记录下来了,你要看吗?」右手摸了摸她的脸,起身下了石床,也没有披上衣衫,就这样全身赤裸地走到博古架前,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小小的木盒。
胯下阳物半软,尺寸仍是可观之极,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宁秋鹤不禁脸色一红,别开视线,惹来止渊的一阵轻笑,「怎么?敢撩我,却不敢看它?」
「不要脸。」宁秋鹤咬牙道:「我真好奇,赤鹳死了以后,巴蛇怎么会留你命在?」
止渊闻言神情一紧,半跪在她身前,低声道:「真这么恨我?」
宁秋鹤一愣,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恨。我虽得了赤鹳的记忆,但她的感情并不能左右我,对于我来说,你不是后羿,只是止渊。」
「你便是赤鹳。」止渊抬头与我对视,「肉身只是承载那一世经历的载体,只有与肉身匹配的那一抹神魂,才能唤醒肉身所承载的记忆,此前白清让你与阴、焚炀魔尊所见的,白鹭的死,也是这样而来,只是白鹭的肉身损耗太多,能看到的仅余死前记忆了。」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你之所见,皆是你前生经历,并非他人的记忆,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恨我?」
「都说不恨了,你烦不烦啊?」宁秋鹤失笑,随即正色道:「在我的记忆里,我的上一辈子,在异世,你一直是对我极好的。虽然这是两个世界,那个止渊也不一定是你,但来了这里以后,你也没有伤害过我,我为何要恨你?赤鹳的事是赤鹳的事,我不记得了。」
止渊听罢,形状美好的菱唇微微扬起,将手中的小木盒打开,取出一片仅比指甲大一点点的玉简来,拈在指间,在她面前晃了晃,「要看?」
宁秋鹤连忙点头。
「我有个条件,看的时候让我抱着你。」将玉简收回掌心握住,坐在床边,止渊伸手将宁秋鹤抱起来圈在怀里,低声道:「这里面所记录的,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答应我,看完以后不要难过,那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跟你与巴蛇没有关系。」说罢一手将她箍紧了,另一手拈了玉简,贴上她的眉心。
玉简的记录的内容比宁秋鹤想象之中要多,从一开始在务成子口中获得神女的消息,到假装成卖螺贝的汉子,跟踪赤鹳入巴陵,及至最后的一切,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巨细无遗。
宁秋鹤以为看过了赤鹳的记忆,她的承受能力已经足够强,然而还是错了。
当她看到附近的生灵被巴蛇瞬间杀尽,地脉崩溃,千里成荒,寸草不生;当她看到魔化了的巴蛇抱着赤鹳的尸首痛哭哀嚎了一月有余,声音嘶哑,双目流出血泪;为了想将丹还给赤鹳,将额头挖得鲜血淋漓;以自身生机去喂养着赤鹳的尸身以保其完好;这一切一切,令她完全无法像观看赤鹳的记忆一般淡然处之,心脏像被狠狠捏住一般疼痛难忍,宁秋鹤无声哽咽着,泪流满脸。
在赤鹳的记忆中,巴蛇对她虽好,可一直都冷冷淡淡,从不曾主动与她亲热过,更没有说过喜欢她。
曾经,宁秋鹤以为赤鹳对巴蛇只是一头热,她以为赤鹳爱巴蛇远比巴蛇爱她要多,她以为巴蛇对赤鹳,只是变了质的兄妹之情。
就连赤鹳也不知道,巴蛇到底有多爱她。赤鹳选择了自尽,她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到底有多绝望,宁秋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只因她觉得她不能没有了巴蛇,而巴蛇,可以没有她。
巴蛇化魔,实乃赤鹳之过,可若是让宁秋鹤来选,她只怕依然会做出赤鹳的选择。若余生没有了巴蛇,还要日日雌伏在仇人身下,悠悠岁月,要如何度过?
到最后宁秋鹤看到巴蛇放过了后羿,只因为一个她在这个世界见过的人,说的一句话,他说,后羿能将赤鹳带回来。那人,正是宁秋鹤在洛阳伏羲殿之时,为她与微生兄弟证婚的穹迴真人。
玉简里的记录到此为止。
疑问却是更多了,不论是后羿还是穹迴真人,都称呼赤鹳为神女,赤鹳最后也提及过完整的神的内丹,但赤鹳的记忆中,从她记事开始,便是妖修,何来神之一说?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止渊,」宁秋鹤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哽咽着道:「我要见雾山。」
连衣服也顾不上穿,随手扯了止渊的外袍裹在身上,撒足就往雾山的住处跑。
那人背对门口侧坐在榻上,低着头,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