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依然焚着香,只不过换了种味道,青烟袅袅盘旋着香炉而上。
薛不忘穿过空无一人的庭院,没有碰见擎澜,他觉得有些奇怪,待走到主屋门前听见里面交谈声,他悄悄推门进去,绕过屏风,发现是擎澜,左彟和朱子遥正坐在屋内同另一人说着些什么。
这个人薛不忘并不陌生,他是薛重全的三弟子,名叫许汪清。
许汪清看见薛不忘后向薛不忘问好道:“忘生见过少庄主”却并没有从椅子上起身行礼。
倒是左彟站了起来,走到薛不忘身旁道:“少庄主,我们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请落座。”
薛不忘侧脸看了左彟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薛不忘入座后,对许汪清道:“父亲大人派你来潭山城,想必是已经收到我的飞鸽传书了。”
许汪清点头道:“是的。师尊一知道青竹被杀,就立马派我来了。”他说到一半,转头看向朱子遥:“护法大人,我这次来是要把青竹老人的洞冥古剑带回惜秋山庄。”
朱子遥听闻晃了晃手中的茶盅,心道:“这个薛重全,真是得寸进尺,贪婪至极。杀掉青竹老人已是够给他这个惜秋山庄庄主面子,现如今居然还有脸让自己的弟子来要战利品。真当血刀门是病猫?”
朱子遥心中虽大骂薛重全,但碍于惜秋山庄和血刀门的合作关系,只得装傻道:“洞冥古剑?那是什么?”不与许汪清撕破脸。
左彟这时道:“我记得当时擎澜和少庄主从客栈回来时,只带着青竹老人的人头,并没拿什么洞冥古剑。是吧少庄主?”
薛不忘皱起眉毛,视线撞上许汪清的目光,他有些窘迫道:“……是。”
许汪清冷笑一声,起身道:“护法大人,左堂主,我想我们没必要装傻兜圈子了吧?洞冥古剑削铁如泥,是江湖上排名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难道你们魔教真的因为退隐中原多年,所以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不会吧?再说,若非有绝对的把握洞冥古剑在你们手中,我师尊是绝不会遣我来的。”
左彟笑道:“许兄,不是我们不想给你,而是洞冥古剑不在我们这里。没有东西,我们又怎么能给你。你要是还不信,不如问问你家少庄主,他方才不也说‘是’了么?”
许汪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玉瓶:“师尊果然神机妙算,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把洞冥古剑交给我。护法大人,我想,此时你心中一定是在想,若是把洞冥古剑给我,杀掉青竹老人这事,魔教便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对不对?”他轻哼一声,接着道:“人的目光是不能这么短浅的护法大人,万事应该朝远的地方看。如果你们助我师尊完成大业,武林中所有的绝世神兵,还不都是探囊取物,到那时,一把小小的洞冥古剑,护法大人又何须放在眼中呢?”
朱子遥盯着许汪清,眼眸深不见底,他问道:“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好钢用在刀刃上。在真正的硬仗到来之前,师尊认为魔教应当保存实力,不必为了几个无名小卒大费周章。”许汪清说罢举起手中的玉瓶:“按照计划,你们下一步会在潭山城中设伏,偷袭伏黎教的人马并冒充他们参加武林大会。伏黎教活动范围偏远,弟子皆神出鬼没,只有武林大会时才会在中原露面一显身手,所以假扮对于中原武林面生的他们是魔教的不二选择。不过……”他话锋一转,继续道:“伏黎教不是什么软柿子。要知道上次武林大会,伏黎教的素水分兵剑法和黔花掌一出,可谓是到了无人争锋的地步,如今要同他们交手,不知贵门有多少胜算?”
许汪清的这番话,让薛不忘陷入了对伏黎教的回忆。素水分兵剑法和黔花掌都是至Yin至柔的武功,招式变换莫测,仅素水分兵剑法的第一式,一场比试下来,薛不忘就看出来十几种不同的走势。而黔花掌更加巧妙,看似蜻蜓点水,点到为止,实则是化一掌为二十八掌,将一份力分为二十八份,再以极快的速度打入对手的二十八处不同xue位,让对手丧失行动能力,不得不头像。
薛不忘至今清晰地记得,当扒开被黔花掌打开的人的衣衫时,那人浑身上下有着大大小小二十八个有手掌大那么的梅花状红色掌印。
“不知道许兄有什么妙计对付伏黎教?”左彟问。
“就是我手上拿着的这瓶毒。”
薛不忘下意识地出口:“银蛇笑……”
许汪清的闻言立刻奇怪地看向薛不忘,蹊跷道:“少庄主……原来师尊已经预先告诉你了?”看薛不忘没有回答,许汪清就错以为薛不忘是默认了,没再追问,只在心中暗暗不忿。
许汪清道:“银蛇笑无色无味,饮下去不久便会毒发身亡。只要你们把要下到伏黎教的饭菜酒rou中,不用吹灰之力就可杀掉他们。”
朱子遥狐疑道:“银蛇笑?这毒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护法大人不信,不如找个人来,毒不毒一试便知。”许汪清提议。
左彟忽然笑了两声,他对朱子遥道:“大人,如今还碰巧有个人可以帮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