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险的有,像今个这位这么惨的的却少见。
原本再有个半个多月也到临盆日子了,可却动了胎气,毕竟不是足月要凶险上许多, 加上外边的人……似乎是不拿产妇的命当回事。
“什么阖府性命,谁告诉你的这些话!”萧明悦看着这产婆,喘着气疼一下话就不利索, 最后袭来一阵,整个人倒了回去,要昏厥的样子。
这产婆急了:“您可千万不能晕啊,晕了肚子里孩子可就出不来了,届时可谁都好不了!”
萧明悦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比纸还白渗渗的,失去焦点的瞳孔似乎又因为她那话渐渐恢复,黑黝黝的陡然聚焦在了产婆身上,一双眼儿瞪得老大,像是要突出来,嘴唇似缺水太久都干裂开,爆出一道道血痕来:“你、你说什么……”
“诶,世子是明白人,如今萧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外头都在传,您,您要是生个小皇孙尚且还有点指望,这要是……”
产婆奉了王妃的话进来,却也不敢说的太大胆,可如今郾城里头谁不知道萧明悦还有萧家摊上了大事了。
王妃把意思摆的明明白白,可不就是指着她肚子里这位,若是个嫡孙,那事儿且还有商量余地,要是生不下来,屋里的人都得遭罪哟。
萧明悦一头是汗,阵痛袭来,浑身寒颤蜷缩起,却仍是无法抵挡这一阵一阵钻心剜rou的痛,嘴唇早早就破了,此刻又被咬出了血,尝到满口的铁锈味:“世子……我要见世子,陈妈妈……”
“小姐,您使劲,使劲啊,快出来了,快出来了!”在她床畔,一名满脸是汗的嬷嬷忙抓着一碗参汤要往她嘴里灌,“你再坚持坚持,小姐,小姐可万不能如了那些贱人的意啊!”
萧家出事的消息,原本院里上下也是瞒着的,谁知一个姨娘直接冲上前来说了这一通,她们就是不想让小姐好过,怎么能让那些贱人如意。
“世子呢,我要见世子。”萧明悦已然疼的已经失了神志,她整个人游离在晕厥的边缘,靠着一口气撑着。
“都什么时候了,哪有您这样生孩子的,消停点儿省点力气把孩子生出来,见世子,我看见阎罗王还快一些。”产婆侍候得久了,也没了耐心,这样胡搅蛮缠反而害了孩子在里头,她们这些接生的没个能落了好的,对待萧明悦的态度自然也凶恶多了。
产婆用力的拍了下她的腿,两个人助力,一个推肚子一个在在下瞧着,见萧明悦还是使不上劲,也不管产妇最终会如何了,直接伸手进去想拨胎位。
褥子上一片的血,萧明悦痛喊出了声,真真是要疼昏过去了。
张口时被灌了一口汤,猛地呛咳了起来,身下的褥子被血浸泡过似的,双手攥住床褥,骨节暴突,青筋乍现。
她如何不晓得这些人看的谁的风向,知晓世子和王妃他们就在这屋子外。
也知晓自己在这定王府意味着什么,她从要嫁到这里,不,早以往时就决定了许多事,她绝不能在这里输。
萧家出事,定王府能跑的掉?谁也别想把这些撇干净!
萧明悦看着高高耸起的腹部,这里是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筹码,她萧明悦定要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最后都匍匐在她脚下!
“霍长琰,啊——”
“世子妃!”
“小姐!”
屋内传来厉声,屋外等候的霍长琰猛地抬起头,双手狠狠握着,微微颤着。
哭声随之从屋内传出,站在院内念经的王妃睁开眼,眼底满是喜色:“生了!”
这一夜过得似乎特别漫长,公鸡打鸣的第一声儿,天边渐渐显露出朝阳的猩红,破开黑暗,一点一点晕染开天际。
赵菁菁这一宿睡得不算好,翻来覆去的,香琴陪了她一整晚,等看到外面透进来的光亮,便起来了。
“今个休沐,起这么早作甚,再睡会儿。”霍长渊走进屋,看她要起身,将她又压了回去,自己顺势趟过去搂住她,胳膊就要往她的腰腹那压下去,被赵菁菁及时的避开,“你小心!”
霍长渊愣了下,以为弄疼她的,便想去摸摸她的腰腹,这一抹他的神情有些Jing彩,可又不敢说。
媳妇胖了……
再仔细瞧着,何止是腰腹,这小脸,小手,都rou嘟嘟的。
他也就在偏房内睡了一个月,怎就这么大变化,想着,霍长渊喊了声来福,差他去庆芳斋买点心,是她昨日念叨过的。
“不嫌我胖了?”赵菁菁还是起来了,换上衣裳,见他坐着不动,“今日不用出去?”
“下这么大的雪,营里休息了,我也就是提前几日告假回家。”霍长渊靠在榻上,盯着赵菁菁,终于没忍住,“菁菁,要不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赵菁菁心里一突,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我总觉得你最近不太一样啊,让大夫看看我放心些,请傅太医来罢。”
赵菁菁转身看他:“哪里不一样?”
霍长渊憋了半天:“更好看了……我们还是请太医看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