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仪还大两岁。
美人儿背对着他,薄肩消瘦,带着纤纤美感。郎君靠在她身后,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她罩住。虽是没有碰到她,却像极了搂着。
长仪合了书,靠这么近还看什么书!“郎君什么年纪与瑶儿何干?”
裴锦认真,一双桃花眼望着她,颇为在意,“不是胞弟。”日后要做夫君的……
“你起来。”不是就不是,不过应付崔穆随口说的一句,又来闹腾。
“那你说我不是。”他可执拗了,眼巴巴看着,一定要她说。
长仪被他磨得没脾气了,“不是胞弟,郎君现在可以起来了?”
不过裴锦不想起,这个姿势离瑶儿近,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少年人闭眼,睫毛微卷,往下躺了,想就这样睡过去。
软玉香榻,哪那么容易就能起来?
长仪等了片刻听见他没动作,转过身来欲推。
裴锦似乎都睡着了,呼吸平稳,睫毛颤颤,鼻梁上一颗淡痣点着,俊朗可爱,叫人不忍推他起来。
素手在他肩膀上悬了一瞬又没摇,睡就睡吧,不闹腾就好。
只是这个姿势睡着实在难受,长仪拿过边上的软枕来要给他垫着。
折腾半晌软枕也不能叫他乖乖枕在脑后,这个人反换了个姿势直接往她怀里倒,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就枕了自己早间还有些痛的那处。
那人似是在梦中,耳尖蹭了蹭,还呢喃了一句,“好软。”
怎的不软!
长仪心里羞怯,面上霞云流转,银牙咬住红润下唇。
早间还有些痛意,他这么靠过来,自己身子也跟着酥了酥。这种感觉,实在是羞人。
哪里能由着他如此好着!
“咣当!”
美人儿手上用了全力,半梦半醒的小郎君被推下床榻。
裴锦坐在地上哼了一声,眼里全是迷茫和委屈,睡乱的头发松松披散下来。
“郎君好好的怎么要往地上睡?”她就是不提自己推下去的,反过来用娇软声音问他,赖他是自己睡下去的。
裴锦揪揪头发然后爬起来,痛是不怎么痛,不过这感觉就是从云端上好好地跌了一跤回来。离了香软床榻,心里汪了一泉的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那个接档文,夫君他喊你回家那个,我想加一个穿越元素,就是女主是穿越过来的,感觉这样更合理一点,其他都不变,这个点你们雷嘛???
☆、第三十五回
戌时正,花灯高悬。冬霜冷月洒了青砖路, 流淌在地上的皎皎月影里映了花灯样。
今夜华阳街市比往常热闹更多, 贪官周大人经新来刺史的审讯, 罪行昭昭,定死刑。周大人家眷并曹师爷,施流行。官印已被找到, 原是被悬于县衙匾额上, 换了县令摘下牌匾就看见了。
新县令即将上任, 积压旧案被一一翻出, 这几日便要重审。
南街暗巷脂粉香气重, 琵琶声歌舞声混在一处。站街的姑娘衣衫单薄,袅袅婷婷靠在墙边, 逢人便要扔块香帕过来。遇见有心的便捡了香帕,随着姑娘一处进宅子。
大红鸳鸯戏水的绢帕往月白衣袍少年郎的衣裳上抛, 站街姑娘媚眼看来。少年郎冰冷无情地看了一眼, 侧身躲过, 周身更添了几分煞气。
长仪转眸,远山细眉流转在花灯下, 淡淡看了巷角正在拉琴的胡人一眼。
崔穆抱剑走在两人身后, 隔了半步的距离, 藏青衣袍在风里浮动。
此行虽在南街,几人却不进暗巷,只在巷口看了几眼,便堪堪地绕过了, 将繁闹的街市走完,拐至某个不起眼的深巷。往前人气越薄,深冬孤寂感厚重起来,幽深的宅院檐角滴水,门前红灯笼朦胧地点了几团微光。
隐约能听得外头的喧嚣,却不见半点人影。
似是有人在院里种了梅,半个梅树枝子透过墙角斜到深巷里,枝上红梅接着月色,几朵香影落在台阶上。
长仪在梅树下站定,秀丽眉眼轻抬,凝神望离她最近的那枝梅,等着身后几人打斗。
莲心在屋瓦上跟了一路,崔穆裴锦都是好身手,三个人对付那一个,不算难事。
胡琴落地,琴弦触地尖锐嘶鸣,扰了深巷幽静。
梅树下的女子拢好妃色斗篷转身,画容娴静Jing致,莲步踩过如水月色,似是云窗雾阁深深处走来。当时只说红梅似,细看红梅却不知。
鸢肩gui背的胡人被扣在地上跪着,崔门主的长剑寒气逼人,冷冷地搭在他项边。
胡琴跌在青砖路上,琴身碎了两半,千金崩坏,托板松松欲坠。可惜好琴。
前几日过南街时谢琦问她,“怎么哪里都能看见这个拉琴的人?”卖艺人在哪里拉琴都不奇怪,也容易找个暗处盯人。
不过这些只是猜测,从这里往前走两个深巷便是那群刺客藏身的地方,若他真的是盯梢人,定会有行动。
莲心将碎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