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是上了个早朝,怎么就谋逆,就抄家夺爵了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夫人鬓发散乱,再没了往日的庄重与Jing致,“五代内不得与试,遣返回祖籍,我们家该怎么办啊!”
前一段时间,老太太一个月入宫两次,还不算先皇停灵的四十九日,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她初时只以为是争宠一道,毕竟皇子还小,没想到,一时抽不开身没细究,就出了事!
刘秉长子夫妻也是如丧考妣一般的面色,护着两个孩子,立于堂前,面色焦急,“爹,堂妹和祖母到底做下了什么?就到了抄家夺爵的地步?五代不得与试,我的孩子、您的孙子孙女该怎么办?”
他们只接到了处置老夫人和大房二房的圣旨,处置平妃的圣旨,自然是要发到永宁宫。
刘秉抹了一把脸,看了眼已是颓然绝望的母亲,苦笑道:“母亲,与你大妹妹,私运天花之毒到皇宫中,害的皇上太子及二皇子身染天花,又栽赃嫁祸柔修仪,帝后震怒,但念在除母亲极其心腹外,其余人皆不知情,你祖父又是为国鞠躬尽瘁,宽大处理。”
屋内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到了老太太身上。
“母亲,您疯了吗?您一个臣下之家,真以为自己手眼通天?我们都不指望大姑娘了,怎么偏就您,执迷不悟?一心想着靠女儿靠皇子将家族发扬光大?有正经路子不走,偏要走旁门左道,最后铤而走险,祸害了整个家族,您满意了?”
她崩溃到无法自已,拉过自己的儿子,还有孙儿,“您看看!您看看,他们本该锦衣玉食!本该鲜衣怒马,现在这样,您满意了?”
第110章
且不说乱成一团的前定国公府,永宁宫也是一片狼藉。
“你们做什么?本宫是圣上亲封的平妃!是一宫之主!本宫的孩子,除了皇后殿下,凭什么交给一个小小的谦婕妤去养着?她也配?她配么?”
见宫人已经将三皇子抱了起来,就要上前去抢夺。
却被人推倒在地上,发髻散乱,金钗遍地。
魏九这时出现了,拿出明黄色的云纹圣旨上前道:“圣旨到!”
平妃连忙整理形容,行大礼道:“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妃刘氏,意图谋逆,勾结宫外,以致朕与太子,皇二子身染天花,罪不可恕,但念其诞下皇室血脉,太后不忍杀生,虢夺封号,废除妃位,幽居冷宫,无诏不得出!”
“皇三子,交由谦婕妤抚养,择日更换玉碟。”
刘氏抬头,有些恍惚,想要接过圣旨,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抬不起了,瘫坐在地。
手一松,圣旨被扔在地上,溅起灰尘。
她声音嘶哑,如同铁片撕拉划过,刺耳的很,“皇上,要废了我?”
魏九笑道:“刘庶人未免太过高看自己,您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难道不清楚?您觉得自己在皇上心里有多重要呢?都已经谋算他的性命了,还舍不得处置了您?”
刘庶人面色骤变,“我有什么错?我堂堂公府嫡长孙女,哪里不如郗齐光?凭什么我就要一直矮她一头,连带着我的孩子也是一样?她的孩子,五岁时便立为太子,我的孩子,不尴不尬,连父皇都难见到!我凭什么不能争不能抢?”
刘庶人站起身,眼白处满是红血丝,指着东边的凤仪宫道:“她不过就是命好而已!”
“在奴才看来,您的命也不算差,只是总是奢望太过,不肯安分!”
“好?哈哈哈哈!”
“笑话!”
刘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角都沁出眼泪来。
“安分?你叫我安分?还有用么?在这皇宫里,不拼一把,如何对得起自己?”
“像谦婕妤和欢婕妤那样,日日讨好皇后,像条哈巴狗一样?像那样活着?”
她摇头,笑的癫狂,“我只能说,我不乐意!我宁愿拼一把!”
魏九不愿同她多说,转身便要走,“人各有志,可为了一己之私,赔上整个家族,刘庶人当真是好气魄!”
说罢,便大踏步离开了,徒留刘氏在那里惊惶无措地喊着。
“你站住,你站住!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她跌跌撞撞追了出来,却被人拦住,大喊大叫着,“你给我站住!你站住!刘家怎么了!怎么了?”
随后滑倒在地上,又哭又笑,令宫人一度以为她疯掉了。
魏九虽离开了,可还留下了两位嬷嬷及数位宫女,上前道:“刘庶人,既被贬为庶人,被罚至冷宫思过,那就清吧。”
说着,便挥手,示意几个宫女将她扶起,押去冷宫。
刘氏扯扯嘴角,拂开她们的手,连瞧一眼都不曾,冷笑道:“不必了,本宫有手有脚,会走会起来!”
最后两个面有疤痕的宫女眼神闪了闪,一道恨意划过眼底。
那两个嬷嬷相视冷笑,就看到了冷宫还能不能如此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