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皇城中?”
郗弗摇头,面容依旧沉稳,“我没看错,臣之长女幼时,便是当今皇后,三岁时同臣之三子,一同出过天花,且是少见的小天花,故而印象深刻。”
“这……”刚刚出声的大臣拿不准,又看向了上首的建昭帝。
建昭帝冷声道:“国丈所言非虚,朕同太子,的确为歹人所害,一同染上小天花!险些命丧黄泉!”
一众人听到此语,登时三魂去了七魄,连忙跪下,大喊道:“皇上息怒!皇上洪福齐天,有惊无险!是大晋之幸!”
又有人一针见血道:“如此歹人,居心险恶,若非皇后殿下幼时染过天花,那我大晋嫡脉岂不是就此凋敝?此人,是要亡我大晋气运!其心可诛!当诛九族!”
便有人跪爬出列,腰背挺直道:“臣附议!柳大人言之有理!”
“臣附议!”
“臣附议!”
可在最后一排的定国公却是眼皮子乱跳,不禁想到了近日神思不属的母亲,整日不知念叨着什么,第八天,第九天。
起初下人来报,他不以为意,可现在……
吓得他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他这些日子忙着为长子未来的差事奔波打点,妻子也是成日出门参宴开宴寻闺中故交,因此两人对后宅之事都只是了解个大略,可那个侄女到底瞒着他和母亲干了什么好事?
但愿与皇上太子染上天花无关。
否则,整个刘氏一族,都要被她们害死了!
定国公愁的头发都要白了,只盼漫天神佛保佑。
“众卿都起身吧。”建昭帝淡淡开口道:“若非皇后极力封锁消息,宁愿自污贤名,日夜看守,朕还不知今日能不能见到诸位,这大晋还是否会如现在这般平静无虞。”
“皇后殿下贤德,顾全大局,堪为天下女子表率!”一位阁老出列,颤巍巍说道。
一溜的官员也连声附和,自然,除了魏尚书。
建昭帝抬手,示意安静,“起因说了,现在,也该说说朕查到的线索了!”叫来人,“魏九,将这些状纸和证据,交由诸位卿家看一看,而后,移交刑部与大理寺!”
两位阁老率先观看,当即唬了一跳,“定国公府?”
在后面的定国公虎躯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一波又一波官员看着他,他顾不得体面,连忙挤上去,与他人共看一份状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是受了永宁宫平妃指使,将天花痘痂放入御前宫女荷包中,而后栽赃飞霜阁柔修仪,不想出了差错,二皇子提早染上小天花,反倒将自己和平妃暴露出来。
定国公只觉一阵眩晕,七尺高有余的大男人,差点没站稳,就这么倒在金銮殿上。
也不用看别的了,皇上已然痊愈多时,怕是尚在病中,就已经与皇后将事情查个清楚明白,只看永宁宫何时被禁卫便知道。
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将整个国公府摘除去,刘氏一族,哪怕嫡枝没了,旁支尚在,那也是传承。
可他没看完所有,亦或是潜意识里知道与自己母亲有关,不想要看到所有证据都一一呈现在自己眼前,便立刻跪下道:“还望皇上明鉴,臣近些日子,与内子里外来回奔波,天花一事,事关重大,这……这、如何与臣府上有干系啊?”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叫那些与臣交好的人家前来询问呐!”
“微臣实在不知,实是冤枉啊!若有家人借着定国公府之名,作jian犯科,祸乱超纲,微臣愿大义灭亲!皇上要如何处置臣,臣绝无二话!这本就是臣治家不严而导致的过错!”
建昭帝淡淡道:“定国公先别急着否认,说自己冤枉,你还是将所有的证据看完了,再说吧。”
“对皇帝储君下手,罪同谋逆,诛九族!”
建昭帝的话掷地有声,定国公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一一看起了证据,却是越看越心惊,越心凉,最后心如死灰。
一刻钟后。
他缓缓叩首道:“臣无话可说,臣无能,上不能约束老母,使她受人蛊惑,铤而走险,下没有教好兄弟,使其养出胆大包天的女儿,祸累整个家族,臣,有罪!”
说着,又是重重叩首,面上无悲无喜。
定国公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着,殿内空旷而安静,许多人见此,都是在心中长长叹息。
定国公算得上是毁于妇人之手啊!
若是他的母亲能有皇后这般的见识气度,哪有今日的凄凉?
竟然胆大到给皇帝太子下天花,真是无可救药!
就算今日刘氏一族旁支保了下来,日后刘氏子女的婚嫁也成问题,该败落还是要败落。
“平妃刘氏,私联宫外,暗运天花之毒,怀叵测之心,谋害帝君、储君、皇后,为谋逆大罪,即刻起,虢夺封号,废其妃位,贬为庶人,幽居冷宫,无诏不得出!”
“定国公老夫人向氏,心思刻毒,连同平妃谋害帝后储君,其罪之恶,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