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望前看了看, 有些心动,便点了点头。却不起身只伸出一只手,懒懒地横在空中。
秦湛哑然失笑, “看你娇气得。”嘴里这样说着,手却将她拉了起来,并松松圈在怀里,给她系紧了脖子上的披风系带。
这一路来,赵小磊等人对他俩经常情不自禁的亲密动作已经见惯不惯,视若无睹。
只有王悦一看到就开始出神,转头就窸窸窣窣地写信,估计是写好拿回去给庆阳看。
程安被秦湛牵着手向那林子处走去,路过叶铭凯的马车时,他正好侧着头怔怔望着天空。见到两人,他目光落在那相握的手上,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露出一丝痛苦,闭上了双眼。
林子比较茂密,四周树木环绕,很是避风。秦湛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铺上一块大石,示意程安坐下。
程安蹙眉,细挺的鼻梁也跟着皱了皱,“不是让我来活动吗?怎么又要坐。在马车里一上午了,不想坐。”声音带着几分被纵容的爱娇。
秦湛张嘴刚要说什么,突然警觉地停下口,望向来时的方向。
在程安就要好奇询问时,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程安见他脸上神情凝肃,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也安静地闭上了嘴,一同看了过去。
视线里,赵小磊还在烤着羊rou,一边侧脸闭眼躲着扑面的油烟,一边在骂着王悦什么,秦禹平则在夸张地大笑。
军士们也放松下来,三三两两地靠坐在地上,有的在聊天,有的抱着刀剑在闭眼小憩。
一切似乎都太过平常,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但程安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路两边半人高的野草从中,似乎有影影绰绰的身影在晃动。
“你就在此地不要出去。”秦湛附在她耳边用气音轻声说道,然后将她轻轻按在那块大石的背后蹲下,“也不要看。”
自己则弓着身体往一侧的草丛行去,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
像一只逐渐靠近猎物的豹子,无声无息。
一切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程安已经不清楚了。
只知道在秦湛一声暴喝,并从草丛里飞出一个人的头颅后,整个山谷就似变成了一个战场。
喊杀声带着震耳欲聋的回响,一群黑衣人跳出草丛,和士兵们战在一起。
程安担心几人的安危,虽然秦湛叮嘱她不要看,可还是探出了半个头,焦灼而紧张地看着前方。
虽然黑衣人数目不少,但骁勇如秦湛和陈新潜,杀他们却如同斩瓜切菜。
地上很快就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堆尸体,那群人渐渐处于下风。
程安这时却发现,他们的目的不像是来行刺。边打边退着,一直在向着叶铭凯那辆马车靠近。
其中还有一名黑衣人爬上马车,正抖动缰绳想将马车驶走时,被一名士兵投掷来的长矛扎了个透心,又从车顶栽了下去。
他们是想劫走叶铭凯。
秦湛也发现了他们的目的,大声喝令道:“别让他们靠近马车。”
兵士们越逼越近,场内响起了两声惨呼,又有两名黑衣人中剑倒下。
有名个子瘦小的黑衣人,估计是见状不妙,一刀隔开一名士兵刺来的剑招后,情急之中对着身侧的一人尖声叫道:“柳三,撤吧!”
那名叫柳三的见着败局已定,应声道:“撤。”
随即,仅存的黑衣人都各自一个方向,冲出人群对着四周奔逃。
兵士们也分头跟着追去。
“柳三?”程安对着来接她的秦湛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石塘县客栈,裴氏父子提到那装扮成达格尔人的三名歹徒,其中一名就叫做柳三?”
“这是怎么回事?”秦湛还没回答,一声怒吼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只见陈新潜大步走向叶铭凯的马车,一把将他从车上拖了下来。
“他们是来劫你的吧?怕你回去丢了脑袋。”赵小磊也在旁边冷哼道。
叶铭凯被陈新潜揪住胸口,却毫无慌张,不紧不慢道:“赵军祭酒可不能张口就来,没准他们是来杀我的呢?毕竟我是皇上钦点来查案的,谁知道有没有抓住某些人的尾巴。”
陈新潜一把将他掼在地上,还要冲上去踢几脚时被王悦给抱住了,“老陈消消火,被这种人气着了不值当。”
过了一阵,陆陆续续地有军士回来。
跑掉了三个,其中就有那名叫柳三的,其他都死了。不是在追击途中被杀,就是被捉住后服毒自尽。
叶铭凯坐在路边冷冷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秦禹平恨恨地跺脚,“那不是没法查出他们的来历吗?”又忍不住扭头看向一旁的叶铭凯,露出凶狠的表情。
叶铭凯连忙举起双手,露出一个无辜的神情。
“没事,我早就有所准备了。”秦湛走上前拍拍秦禹平的肩,“我在那柳三逃窜出去的瞬间,就在他身上撒了溯踪粉。”
“溯踪粉?”秦禹平好奇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