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城的消费观,一个月的生活费一次给你,你两天就花完了。”聂明皓说。
“那我总得买些擦脸油,衣服什么的吧?”宫思年还想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些福利。
“那边,”聂明皓指着谢妍的写字桌,说:“谢妍的化妆品你随便用。”
宫思年看着桌子上的两瓶大宝,百感交集。她只在小时候见过妈妈用这个,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用上。
“这边,”聂明皓拉开衣柜,“谢妍的衣服你随便穿,我跟服装组都打好招呼了。”
天呐!这哪里是来体验生活的,宫思年觉得自己是来参加变形计的……
星期一,早上七点半,岚城五中,高二四班,早自习时间。
“我来介绍一下。”班主任赵小凡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咱们班的转学生谢妍。人家可是从A城四中转来的,我们鼓掌欢迎。”
宫思年久违地穿着宽大的校服,站在一群十六七的高中生面前扮嫩。听班主任这么介绍自己,突然觉得她是不是故意想让班里同学讨厌自己而说的。
班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小声议论的嗡嗡声就盖过了掌声,敏感的青春期,很能从一句话里捕捉到重点进行想象。
“从A城的学校转到我么这,是疯了吗?”
“估计是被开除的吧?不然谁来岚城上学啊。”
“对啊,要去也该去师大附中啊,咱们五中教育质量又不行。”
……
“我看你个子挺高,就做靠窗最后一排吧。”张小凡指着教室靠窗的角落,跟宫思年说。
宫思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简直就是最糟糕的位置,因为后面就放着打扫Cao场的大扫除和垃圾桶,卫生条件堪忧。这老师是联合剧组的人在整自己吧!宫思年愤愤地想,但还是很老实的拿着书包走了过去。
沿途同学们都对自己行注目礼。
是呀,这么漂亮的女孩,又来自A城,气质这么好,不在大城市好好待着,跑到岚城来读书,一定是犯了什么事儿吧?!各式各样的猜测在同学中流传着。
“你好,我叫杨柳。”坐在宫思年前排的女孩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女孩扎着马尾,皮肤很略微发黑,眼睛细长的清瘦女孩。
“你、你好。”宫思年稍微有点不自在地说:“我叫谢妍。”
久违的高中课堂,跟宫思年当年在A城时候的四中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学生安静而沉重,每个人都带着很厚的眼镜。的确,西北教育资源稀缺,所以这些学生想要改变命运,唯一的出路就是高考,每个人都在闷头学习。
宫思年跟所有普罗大众一样,高考前夕是知识的巅峰,经过一个漫长的暑假和大一生活以后,她几乎忘掉了所有的高中知识。好在宫思年在文科班,她的记忆力不错,背课文什么的向来比较拿手。
宫思年不知道自己这样逃避的想法到底对不对。逃离了学艺大学的圈子以后,在岚城五中一样孤独,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换了一个环境,她依然格格不入,在这里她不会当地的口音,说起话来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宫思年不由得开始怀疑,如果只是作为自己,而不是宫黎女児,也许她的性格一点儿都不讨喜。
她已经听不懂高中的地理课了,也听不懂数学方程式。她怀疑自己不是把高中的只是还给了老师,而是在A城根本学过这些。在不知不觉中,宫思年能感受到某种氛围在改变着自己,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看着时间缓慢地改变着这里,又似个局内人,参与者这一切。
宫思年没有一个高中生关于高考的焦虑,她的任务似乎就是在这里观察着大家的一举一动。宫思年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所谓的大小姐感觉是什么,在她看来,她跟这里的人一样普通,甚至还不如他们。
每天早上都有工作人员在她“家”的牛nai箱里留二十块钱,这是她一天的伙食费,她不得不计算着花。很快宫思年就发现,在岚城真的不需要太多的钱,早餐是两块钱的煎饼果子,午餐是五块钱的拉面,晚餐是八块钱的盒饭。即便这样,每天还能省下来五块钱买雪糕和零食吃。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岚城以后,宫思年没有了在A城时的焦虑感。似乎她已经开始学会不去在乎疏远地人际关系了,这是一场庞大的真人秀,宫思年已经开始忘了自己的过去,仿佛岚城灰色的天空下的一切才是她的日常。曾经那个不开心就买张机票躲去国外的宫思年,遥远的仿佛向上辈子一样。
来岚城的两周后,宫思年渐渐地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
“她们说你因为堕|胎被学校开除,才不得不来转来我们学校。”某天下午的课间休息,杨柳主动跟宫思年说话:“说你留了案底,所以即便你是A城四中的,我们这边的好学校也不收你。”
宫思年爬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没去搭理杨柳。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杨柳似乎有些恼怒。
“我没有。”宫思年坐起身,看着杨柳,眼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