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你是不是有病?”
“是,要不是有病怎么会跑这么远来这种鬼地方。”
……
宁晚从来没发现程驰西是这样的:“我以前怎么没有认清你。”
程驰西走在她后面:“现在认清也不晚。”
他总有话来接她的话,这让宁晚极度不痛快,她从地上抓起了一块雪,朝着他狠狠地砸了过去,雪花砸在了程驰西的身上,她觉得不解气,又抓了一大块雪朝他扔了过去。
可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等她解了气,又说:“手冷不冷?”
宁晚:“……你有病。”
“你刚说过了。”
……
越往前走,景色越不一样。
雾蓝色的天幕下,枯黄的草随风飞扬,远处的雪山围绕着这片平原,山顶因为残阳泛着一层金灿灿的颜色,像是一幅油画,上边是红的,然后是雾蓝,再然后是灰黄色。
宁晚走了一百米,她看到了断崖,一片断崖连着另一片断崖,放眼望去能够瞧见远处十几处断裂的山谷,山谷之间是褐色的山峰和白雪,残阳在山谷间折射着五彩的光芒,山谷之间安静又祥和,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绚烂。
她顿觉心中舒坦了很多,自然有种神奇的力量,可使人内心平静。
她转过头看到了程驰西在看着她,深色的羽绒服将他身材衬的颀长,他的领口还残留着被她砸的雪球碎屑,这种地方他怎么会知道?凑巧还是有意?
“你怎么知道这里?”她问。
程驰西走到她身侧,低头看着她冻得红通通的鼻尖:“你想知道啊?”
他带着一丝狡黠的笑,似乎是挖了一个坑,等着她往下跳。
宁晚说:“我不想知道。”
他说:“你往前在走两步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宁晚看着面前还有两米就到了崖边,她摇头:“我不要。”
“试一试。”
她想起了自己平时站在高楼上的感觉,如果靠的近了,总能想象自己从楼上摔下来摔的粉身碎骨,更别提在真正的断崖边上了。
她摇头:“我不试,不想看。”
其实她挺好奇什么风景能比眼前的更美,可是她不敢。
程驰西走了两步过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宁晚一瞬间错愕,他说:“我带你过去。”
“我不想看,你松开我。”
“我要真想把你怎么样,你根本下不了车。”他语气很轻巧。
宁晚想到了刚刚在车里,他那种眼神分明就不像是开玩笑。
“如果我要是想怎么样,你根本活不了。”宁晚看着近在眼前的断崖,用他的方式回他。
程驰西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这样也好,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风在他们的手间穿梭,他紧紧把她的手攥在手心,他的手很大很暖和。
他往前迈了一步,宁晚跟着迈了一步。
“再走一步就到了。”他说。
宁晚很害怕,脑子里闪现了这块土地塌陷,他们掉下去的场景,看着还有一米就到了崖边,她心提到了嗓子眼。
程驰西又走了一步,宁晚站在原地,她咬着唇,却还是跟着他的步伐跨了出去。
她吓得有点腿软,程驰西指着崖边:“看。”
宁晚眼睛眯起了一条缝,瞄了一眼这万丈深渊,腿不自觉的打飘,可是同时她看到了崖边的岩峰里有一株白色的小花,随着傍晚的风,轻而薄的花瓣在轻轻颤动,如同转着裙子的姑娘,独自起舞。
她又被一株花感动了,冰天雪地里,一株花顽强的活在崖边。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坚强,他们都是在寒风中生长的生命。
这几天所接触的人,很多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从来没有怨过生命,即使被世界孤立,他们依旧努力的活着,为活着的活着。
世间最美好的,不是风景,是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朵花能够活在崖边,因为它曾经美丽过,她见过,那些孩子她也见过。
风吹有些久了,宁晚感到有点儿头晕,身形微颤,程驰西顺势扶了扶她的腰,等她站稳了才松开了手。
她跟他的距离很近,近的能够看见他滚动的喉结,为什么她想逃,总是逃不掉,现在还让他们这么近,明明隔了两千多公里。
“我想回去了。”
“好。”
程驰西跟着她往车的方向走。
没走两步,他们看到了两条棕色的狗,左边一条,右边一条,在暗沉的天色里,两条狗身上散发着浓重的威胁。
“那是狗吗?”宁晚问。
程驰西脸色很沉,他看着那土黄色的很瘦的狗,野狗跟野狼有差不多的攻击力,尤其是这种饿极了的野狗,它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攻击人类,他也不知道这种地方会有野狗。
他站到了宁晚前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