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夏羽那番疯话的意思,若真如常老头所说,单单只是因为夏羽误会了荀修与温如画的关系,绝不可能说出那番话。
从常老头的话所描述的来看,夏羽更像是一个被娇宠坏了的刁蛮小姑娘,任性冲动,容易被人蛊惑,所以在蒋秋若的挑拨下,种下了后来的种种恶果。
但若一开始大家便忽略了什么呢?
荀修也好,常老头和温如画也好,都只把她当作了一个任性还有些不太懂事的小姑娘小孩子,所以用他们自以为的方式宠她对她好。
忽略了她真正的感受,反而激发了她的某些叛逆心思。
也许,许多年前的灾祸,就是因为蒋若秋看明白了他们的这种相处方式,所以那么轻易便能挑拨得手。
当年,夏羽和常老头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对长老头他们来说无关紧要,却改变了夏羽整个心境的事情。也许直到现在常老头都还没有意识到,夏羽当年突然变成那般模样的真正原因。
她昨天不过是用了最简单的激将法,夏羽便轻易上当,不再打算伤害沈宴,只为了让她相信。可见夏羽对当年的那些事情有多重的芥蒂。
她可没有忘记,当时在国安寺地道以及竹林的时候,夏羽望着她的眼神,那可是恨不得扒她皮拆她骨的恨意。
现在就为了那一份名单,就简简单单的给了她一杯毒酒,便放了她?
是笃定那杯酒不会有解药,还是说常老头和她透漏过什么,让她能暂时把仇恨放在一边,而去专注那份名单?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充斥,常长安心里越来越迷茫,也越来越不确定她目前所知道的种种。
她有一种预感,今天按照夏羽的法子拿到名单之后,她和沈宴之间便彻彻底底,到此为止了。
几乎把往日与沈宴以及顾寻相处的种种在脑中完完整整回顾了一遍后,常长安目光渐渐变的坚定,再无犹豫的推门进去。
房间里,沈宴呼吸均匀。
天还未亮,常长安轻手轻脚的上床,在里侧躺好,闭眼。
似乎是潜意识里知道事情即将了结,常长安很快入睡。
常长安是被唇上的痒意给弄醒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一颗近在咫尺的脑袋顶,常长安尚在迷糊中,蓦地唇瓣一痛,彻底清醒。
“嘶,痛死了!”常长安一把将人推开,“属狗的你?!”
沈宴脑袋被推开,看都没看一眼常长安,又伸了过来在唇上肆虐。
眼看着某人的手和嘴越来越不老实,有渐渐往下的趋势,常长安吓的手脚并用,连推带踢,连忙起身:“沈宴,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沈宴只着中衣,被常长安推拒着坐起身子,中衣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上。只是将常长安望着,却并没有开口。
常长安被这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试探开口:“你怎么?”
沈宴依旧只是静静看着她。
常长安心底咯噔一声,难道昨晚的事情被沈宴知道了?
“嗜睡的毛病,剩今天最后一天了吧。”半响之后,沈宴转了目光,凉凉开口。
常长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还剩最后一天,之后只要每日按时服药,半年的时间失眠的症状应该就会彻底好了。”
“那好,今天就不赶路了,暂时停留一晚,明日再走。”
沈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又转回到了常长安脸上,似乎想从她神情中看出什么。
常长安迎着他的目光,平淡的点了点头:“你做主就好。”
沈宴目光微移,瞥了一眼常长安放在身旁,因紧张激动而无意识攥紧的手。转身去拿一旁的衣服,有条不紊的穿着。
就在沈宴转身的一瞬,常长安暗呼了一口气。
她原本还纠结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让沈宴今晚暂时留在这里,没想到他到自己提出来了,省了她心虚。
沈宴把常长安的衣服丢到床上,常长安接过也迅速穿好。
“张平说昨晚有人贼人进了房间,偷走了几样东西,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我让他一并报了衙门。”
常长安象征性的翻了翻自己的包袱,摇头:“我的东西都还在。”
夏羽肯定是为了不引起注意,顺便拿了几样东西。
说完,掩饰般的又问道:“你可是丢了什么贵重东西?”
沈宴已经穿好衣服,束好发,转身,又用先前的怪异目光看向她:“不知道,可能丢了吧。”
“丢了就是丢了,没丢就是没丢,什么叫可能丢了?”
“贼人狡猾,说不定今晚还会回来,到时候有可能就丢了。”
“没关系,今晚注意一点,何况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贼人就不可能再来了。”
沈宴扬了扬目光,低声道:“若是贼人不知道已经被人发现了呢?”
常长安正去旁边的桌子倒水,沈宴的声音低,常长安并没有听清,倒完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