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檀微微点着头,古庾早已是父皇欲制服的小国,若不是廖元延出了岔子,一早便收服了。滇池国才献上了大量金银,正填补了国库,为征战作了十足的后盾支撑。此时朱允枢提出此意,正合了父皇心意,岂有拒之礼。嘴角勾起一抹笑,举杯道:“估摸着明日旨意便可下来了,本王便先以茶代酒祝你男儿志终得成了。”
果次日,常子茂便接了册封旨意,赐了府邸,不日启程前往古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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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邵芷兰正躺在房中的木榻上眯着眼养神,忽听得一声很细微的呼声。她轻轻的挣开了眼,只见一丫鬟装扮的人侍在侧方。
“公主?”她微惊的启齿道。
朱允凝帮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嘘……”
她眨巴了几下眼,点了点头后,朱允凝才松开手来,她提了提声音道:“环儿,我要歇了,把门闭了罢。”
环儿应了一声,接着便是门被合上的声音。朱允凝这才安下心来,道:“兰儿,现下有件事儿,只有你可帮得我的。”
“公主只说便是。”
“你去悄悄帮我从王兄那里,将他腰牌替我拿了出来。”朱允凝乞道。
邵芷兰怔了怔,虽不知她寻这腰牌是用做作何事,纵使她真要帮她,可如今又非身在王府,要如何取得腰牌,便安慰道:“纵我真有这胆子,便也没这样儿的机会,你何不寻个王府中的人去?”
朱允凝忙摇首,恳切道:“王兄向来不喜人侍候,除了宗生,便只有你可近他身了,我若去寻宗生岂不等同直接求王兄了。”
邵芷兰紧攥着薄薄的锦被,近日她有意与朱允檀冷了些,此番恐不能再开得口了。
瞧见兰儿的疑虑,朱允凝忙又追说:“兰儿,便只有你能帮上我了。”
“你亦得先叫我晓得,你是作何用?”她的语气重了几分。
凝儿的双眸已附上一层水汽,竟噗通跪了下来,兰儿惊得欲直接翻下床,却被她止住,哽咽道:“我要进玄甲军。”
邵芷兰终明了了几分,玄甲军是此回出征古庾军队中常子茂所在的支队。她这是要随军同去了!惊得她忙道:“万万不可。”
“可我别无他法了,这是他平生志向,我知我绝拦不住他,可兰儿……他这一走,我便是永远失了他了。”她几近哀叹道。朱允檀掌着所有府兵,只有他的腰牌可同军令,才能叫她混入玄甲军中去,除了这一出路,她再不能有任何法子了。
见兰儿所有动容,她倏然从袖中掏出匕首,只抵着颈子,“或者,我便现在随了他去。”
“凝儿!我应了你,我应了你还不行。你且将它放下来。”邵芷兰说着试图取下她颈间的匕首。
凝儿见她应了,忙掷下它,扑着欣喜得拥过邵芷兰。
好不容易送走了朱允凝,可她却犯愁了,这事儿已经应下了,若她失言,以朱允凝的性子。她或许真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了。
思虑再三,她还是唤了环儿进来,叫她去取了个帖子来。又令她研磨,亲自写了帖子请朱允檀来庆元殿。
环儿见她开了窍欣喜不已,见她写毕,忙忙的收紧起来。预备明日一早便叫人送过去。
正欲往外走去,邵芷兰叫住她:“环儿,阿叶那里有些滇池国的酒,你向她取些来,要最烈的便是了。”
环儿当她是要饮酒壮胆,以便明日相会,便连连点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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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朱允檀下了早朝便往庆元殿来了。路上还想着,这丫头可从未如此主动,不由得垂眸勾起一抹笑。
邵芷兰在院子的亭中摆上了酒宴,低声喃喃道:“殿下,可否借你腰牌一用?”说罢又摇了摇头,“不行,他若开口拒了接下来该是如何?”左右思虑终又叹了口气。
见朱允檀入了院子,她便连忙起身行礼。
他点了点头,便落了座。环儿亦从旁斟了茶与他,行动完毕便退了下去。
“殿下上了一日早朝,可疲累了?”
问罢,她又心生悔意,此话听着怎甚是暧昧,便缓缓低了头,随手端起一旁的杯子便喝了一口,刚入嘴便咂舌起来,她入嘴的竟非茶而是酒,果真是烈。
朱允檀瞧着她的模样,倒十分有趣,亦绕开了环儿方才斟的茶,转而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兰儿今日既是来约本王一共饮酒的,岂有一人独自喝的道理。”
她只轻嘬了一口,见他尽饮了杯中酒,心中喜不自胜,若等他醉了,再求什么,他定更容易应下了。便忙又斟满了。
朱允檀蹙眉,警觉的问道:“兰儿这是在灌我?”
邵芷兰一慌,忙摆手道:“绝不敢的。”
“有事便直说罢。”说着还是将邵芷兰斟的酒尽饮了。
被猛地一问,她一时竟问不出口了,但见他就这么直直的瞧着她,等着她答话,正好想起一事,问道:“上回,殿下帮兰儿捡起的帕子,可是在殿下那里?”
朱允檀握着酒杯的手,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