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皇子欺凌压迫,蔑视嘲笑,太后虽然知道却也不常插足其中,直到又过了几年得知宸妃真相,她才又真正关爱起这孩子。
然而陆承宇七岁时不肯跟她亲近,十三岁就又更不可能了,他内心封闭无人能踏入其中。
待他十七岁凯旋之时却又身中奇毒,性情大变,加上他又被封王,离宫自立府邸,她便也很少再能见到他。
想弥补他、对他好却也不得其门而入,如今他好不容易治好身子,也懂得爱人,她自是不会忽视他的想法。
当年她为了维持母家朝堂上的势力,想方设法让侄女进宫承宠,原是想扶着侄女一路直上贵妃,却不曾想算来算去终是空。
宸妃过于单纯,不懂其中厉害关系,尽管太后三番四次劝她不要太相信纯妃,她虽总是笑的应下却也不曾疏远,最后终究为自己的过分相信与无知付出代价。
只是这代价最后宸妃只付了一些便撒手人寰,其余的都让陆承宇给背了。
但陆承宇不纳侧妃终究是可惜了……
太后心中无奈,却也不愿意勉强他。
宁安侯嫡女楚时依既然有办法被他如此护在掌心,想必他是真的爱她至深。
太后淡笑了下,嘴角笑意略带涩然,摆手道:“起罢,当年是皇帝与哀家欠了宸妃,就当哀家也欠了你罢。”
陆承宇面无表情,再次磕头谢恩。
起身后,又听太后语重心长道:“哀家虽答应你不插手这事,但你与晋王妃还是早日开枝散叶,免得让皇后日后有理由为你选妃纳妾。”
陆承宇冷声应下,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
三月初三,城郊外的温泉行宫一早便热闹不已。
那日一早,京城内的街道上有不少华贵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离城,朝城郊驶去。
马车上楚时依脸色微微发白,胃里一阵翻腾。
正月接近尾声时,她的月信便没再来过,当初她摸不到的喜脉,如今也摸得到了。
二月时她身子并无异状,也没有初期的恶心呕吐感,她也将月信迟迟未来之事瞒得滴水不漏。
这期间她也不止一次明示陆承宇自己就算怀了孩子,也不会再回原世界。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世她死在他怀中时,给他带来的恐惧与打击太大,就算她再三保证,陆承宇却也总是表示他还不想要孩子。
她原本想待四、五月时,到时腹中胎儿稳定再告诉陆承宇,却没想到今日一乘上马车她便难受得很,恶心呕吐感迟迟挥之不去。
马车刚出城,她便指尖发白的抓着陆承宇的手,要他命人将马车停下。
“怎么了?”陆承宇见她神色难受,立刻让人停车车。
楚时依摇了摇头,还来不及回他,便急急忙忙的下了马车,低下头哗啦啦地吐了起来。
前世楚时依是有过孩子的,她怀孩子时陆承宇也是每日下朝便回宫陪着她,当时她也是一到第二个月,便吐得厉害。
是以陆承宇对女人初有身孕时的恶心症状,可说一清二楚。
他见楚时依吐得厉害,修长手指猛地攥了起来。
虽极力保持镇定,却依旧浑身冰冷,呼吸亦跟着急促起来。
他做过无数次诸如此类的梦魇,在每次一的噩梦里,楚时依最后生完孩子都会死。
就像前世一样,没有一次例外。
陆承宇的心脏似被人狠狠地攥住,浑身的血ye凝固成冰。
待楚时依好不容易止住了吐,拿起手绢干将嘴唇擦干净,一抬头,却发现陆承宇的脸色,比她这个吐得天昏地暗的人还要苍白如纸。
她心头有一瞬的慌乱,立刻快步到陆承宇面前。
“陆承宇……”
正要开口安慰,她倏地被男人的长臂捞进怀中。
楚时依连忙道:“我没事,我只是胃不太舒服。”
“你怀上孩子了是不是?”
陆承宇眉眼低垂,晦涩与痛苦,不显分毫。
楚时依脑袋空白一瞬,她没想到他只是见到她吐,就能立刻联想到这件事上。
“我……”略为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楚时依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恶心的厉害么?还能乘马车么?”陆承宇问道,字句中无一不是在关心她。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冷静且沉稳,与楚时依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她原以为他知道自己有孕后会害怕或愤怒,甚至有可能不择手段要她放弃孩子。
然而他却没有。
他就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语气却仍一如往常。
这是自己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对陆承宇洗脑成功了吗?
☆、喜事
六十五、
楚时依直觉陆承宇情绪不太对, 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试探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陆承宇闭了闭眼, 喉结滚动了下, 哑声道:“为何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