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要个一年半载,李溯想趁着景帝不在,将他支出京城的心思可谓是有目共睹,此刻的李淇心底当真是恨他恨得牙根痒。
“如此说来,元祺王是不想去治理水患?”
李溯一幅恍然惊讶的面孔,随后又笑了笑,好意道:“既然六皇弟不想去,便不去罢,确实南营城偏远,六皇弟未曾出过远门,身子于京中娇惯了,若是远去南营城出了什么事端,倒显得是孤的不对。”
话落,乾元殿内都静了,众朝臣互相对视,都没敢搭话。
李溯坐在空荡的龙椅下首,看着下面李淇脸上青紫交加,被堵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时御史大夫杨大人出列,沉声斥道:“太子殿下此言不妥,元祺王为着此事日夜艰辛,绝无推脱之意,老臣亦觉得元祺王并非治理水环的唯一人选,且即便要身赴南营城去治理水患,也应当是皇上下旨。”
话中意思便是,你太子没这权利。
李溯微抬眼睑,轻笑一声:“既然杨大人觉得不妥,是想代元祺王前去南营城?孤亦觉得未尝不可。”
杨德存顿时语塞片刻,惊异的抬头道:“这…老臣于御史府提督各道、监察百官数十年,历来也未曾听闻有过御史一职离京去治理地方水患这等荒唐事。”
李溯冷眼:“你不去,还在孤面前大言不惭什么,闭嘴。”
一句话,杨德存这张老脸顿时也变得五颜六色,和李淇如出一辙。
话已至此,李淇心中清楚,若是他不去,这顶推脱的高帽便算是给他扣上了,往后想要再于百姓中树立威信,怕是难上加难,他Yin沉着面色,咬紧的唇舌间都有了一股血腥味,可也只能吞咽下肚。
怪只怪在,他又一次小看了李溯,这个幼时装成草包的人,实则比谁都心狠手辣,心如城府。
“本殿择日便启程前去,定会治理好水患之灾,解救于水火之中的南营城百姓。”
他松了口,李溯才侧目看过去,唇角勾起,满意道:“如此便好,六皇弟行程需快着些,水患等不得。”
当晚,元祺王府内,杨菡当即怒不可揭。
提起裙摆便要去进宫去东宫,找李溯当面对峙询问。
一旁的李淇蹙眉将人拦住,杨菡已是气的手抖,自己的夫君和父亲,于朝堂之上被李溯如此驳了颜面,且明日一早,李淇便要远去什么南营城。
“他简直欺人太甚!仗着皇上与贵妃不在宫中,便任意差遣殿下,待皇上和贵妃回宫,我看他还能如何嚣张!”
李淇见杨菡如此恼怒,心中亦是烦闷,他Yin着脸说道:“待母妃回来,本殿早便离京千里远,届时还有何用。”
杨菡回身,扑进李淇怀中哭诉道:“殿下,妾身舍不得与你分离,殿下此去最快亦要半年时间,路途中定要加以防备,一路平安才是。”
杨菡声情并茂,李淇忽的有了想法,抱着杨菡笑道:“你若这般舍不得,不若明日与本殿同去。”
那常之茸肯为了李溯从京城跑到千里外的金都城,杨菡随他前去南营城治理水患,也并无不可。
闻言杨菡身子僵了一瞬,她勉强笑了笑,埋首在李淇怀中娇声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几日菡儿身子不大爽利,许是有了身孕也说不准,明日还要请宫中太医前来号脉一番。”
此言一出,回绝之意明显,李淇脸色顿时沉下,一把就扯开了怀中人。
“本殿要你有何用?”
第77章 . 殪瘟 殪瘟却是唯一一个能席卷整个京城……
元初二十一年八月, 元祺王亲身前去南营城治理水患。
同年九月中旬,景帝带着嫔妃们从行宫回京,并检查了这段时日里太子监政的所有大小事宜, 得知南方水患这一紧之事, 见李溯处理妥当, 治水之法甚是绝妙,还派遣李淇亲身前去南营城, 如此兄友弟恭, 共同治理国家要事,景帝最是喜闻乐见, 遂极为高兴,不仅称赞加赏了东宫,元祺王府也一同沾了光, 连瑜贵妃的景平宫都被赏赐下了不少物件。
而瑜贵妃见着这些赏赐, 哪里高兴的起来,她自己的皇儿远在南营城,虽不及行军打仗那般危险,但水患亦是会出人命的, 瑜贵妃整日在宫里担忧的吃不好睡不下, 因此没少把怨气撒在东宫。
京中炎炎夏日已过,天气微微转凉,常之茸身子便有些受不住凉气了, 每日都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现下她孕肚越发显大, 走路都已不甚方便,托着后腰,行几步便双腿酸痛不已, 辰时起床,还会手脚肿胀,当真是日日都不舒坦。
加之瑜贵妃三天两头的给东宫找事端,常之茸有些心力交瘁。
李溯看她这般,心疼不已,每日定当早起半个时辰,只为了给常之茸捏捏腿,令她放松片刻。
甚至有一日看到常之茸腰疼的眼泪围着眼眶打转,李溯心中慌乱不堪,捧着常之茸的手,直言道:“之茸,这孩子不要了,往后都不要了,我见不得你这般受苦,我只要有你在身侧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