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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终究只是困兽之争。
许文茵想着,心就一点点沉了下去。
车马走了许久才缓缓停稳,就听见有人朝她这辆车走过来。
一掀开帘子,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晃得许文茵双眼生疼。她眯起眼来,只能看见那人身周的轮廓。
“哟,贵女,你可总算醒了。”
与那天夜里刻意压低的声线不同,这下许文茵终于听明白也想起来了。
她张张嘴,才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声响:“……千Yin娘?”
千Yin娘一扯嘴角,“贵女好记性,不过就是那日听过几句话就能记得我。难怪南曲星盯上你了呢。”
“难怪?你同南曲星不是一伙的?”许文茵的声音很轻,她连说话都有些艰难。
“当然不是。”千Yin娘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跟南曲星一伙?我千Yin娘可不会落魄到那种地步。”
许文茵的意识有些昏沉。
南曲星十有八九是受东宫指使,千Yin娘却说自己和南曲星不是一伙人。
既然抓她来的人不是皇帝的人手,自己也并非是没有一线生机的。
许文茵其实状况并不好,她又冷又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可她还是咬紧牙关,迫使自己表现得无比平静。
她缓缓道:“虽不知你把我掳来是为何事,但你应该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了。南曲星陷害我,可不是为了从我手上拿到什么空谷映月。”
是为了要她的命而已。
却不想千Yin娘听了这话,竟不为所动。
她居高临下地拿眼瞧着许文茵,“以为你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没想到还有点韧性。只是,”她凑近许文茵,揪起她的衣襟,笑里带着三分狠厉和邪气,“只是你还是太蠢。十八伏尸谷的大名听没听过?大魔头做事可从没有什么缘由。你把我哄高兴了,也许我明日就放了你。你要惹我不高兴嘛,你大可试试。”
她说完手徒然一松,许文茵本就体力不支,一下子摔倒在木板上,痛得她闷哼一声。
千Yin娘冷眼看着,将帘子一拉,转身离去。
许是怕许文茵在半路饿死,没过一会儿千Yin娘又回来了。
她一脚榻上车辕,将怀里的馍馍扔到许文茵面前,又解了捆住她双手的缰绳。
警告似的看了许文茵一眼,“你已被我下了毒,解药在我这儿。若是想趁机往外逃,不出三日就会毒发身亡。还有,”她冷道,“记得看看镜子。”
说罢,又一把将帘子放了下来,转身去驾车了。
许文茵这才挣扎着坐起来,颤抖地挪着手臂去将那馍馍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灰尘,才狼吞虎咽地一口,又一口地咬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腹中阵阵绞痛有所缓解。
想起方才千Yin娘说的话,又匍匐下身去拿被放在角落里的铜镜。
她这一看,铜镜就险些从她手里跌落下去。
那镜中人的模样不是许文茵自己,分明是别人,她根本不识得的人。
外头千Yin娘似是听得见车中声响,“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贵女,顶着这张脸进进出出实在麻烦。可巧我这易容术不是常人能比的,没有特制的解药,你就是把脸洗脱层皮也洗不去。”
原来是为了防着丁妈妈她们雇人来找她。
许文茵没有作声。
她缓缓将铜镜放下,看了眼自己被紧紧捆住的双脚,忍不住苦笑了下。
她这下可真是逃无可逃。
千Yin娘驾着车,许文茵就在车上乖乖躺着。她连自己被掳来了几日,如今身处何处,要往哪里都不知。
自己身无分文,又不会武功,在这冰天雪地里怎么可能逃得过千Yin娘。眼下不如老老实实呆着,千Yin娘见她乖巧,指不定还能打探出些什么。
许文茵觉得,千Yin娘不立即杀了她,反而大费周章的驾车载着自己,虽不知去往何处,但大抵也是对她有所求的。
一路上因着中毒的缘故,许文茵总是昏昏沉沉,昼夜不分,才醒了没一会儿就又会晕过去。千Yin娘见她听话,干脆也懒得再绑她的手。
反正她对自己的毒十分自信。
随着车马前行,温度越来越暖,许文茵知道千Yin娘是在一路往南边走。也不知丁妈妈和连七等人现在如何了。
她醒着的时候,会费尽心思同千Yin娘说话。
却不想每每问到关键时刻,千Yin娘总会冷笑一声缄口不谈。
许文茵只得作罢。
她想,反正到了目的地,千Yin娘想做什么,她总会知晓的。
这日,许文茵是被一阵喧闹吵醒的。
她无力地动了动眼睑,侧耳聆听,应当是千Yin娘把马车驶进了一个闹市。此时正停在一家客栈门口,像以往那样去要了些吃食。
许文茵这下才知道,为什么千Yin娘对自己的毒如此自信。
开头几日,她还只是疲惫嗜睡,到了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