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自己先提出要走来得痛快。
这是许文茵最后的一点高傲。
她也从没想过魏老爷会不顾家人来保她。她的亲生父亲都不曾这样做,又怎么会指望一个舅舅呢。
许文茵踏出书房门时,外头又下起了断断细雨。
她抬眼望着Yin霾的苍穹,雨打在她的面颊上。可她并不觉得冷,反而奇妙地感到了一丝轻松。
自由来得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一些。
许文茵回到院子里,就叫人收拾起行李。
芍药对许文茵和连七的计策只知道个七七八八,此刻也不多问,只招呼着小丫头们将带来的东西一应装上车。
丁妈妈却是不知道的。
倘若要解释便说来话长,许文茵捏捏周妈妈的手,只说“妈妈放宽心,我心里有数。”
丁妈妈知道许文茵是个万事藏在心里的主,自小又有主意,问过两句,见她不愿多说,也只得罢了。
许文茵又招来若夏,“大夫可有说表哥的伤势如何?”
许是没料到许文茵会问,若夏嗫嚅了一下,“只说一条腿不大好,但约莫是能保住的。只是最近天冷,要下床走动恐怕得修养到明年了。”
许文茵没想到这般严重,她顿了顿,想说些什么。
可自己如今一个害得魏成影被牵连的罪魁祸首又能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惹人嫌罢了。
她在心里暗暗向魏成影赔了罪,嘴上只道:“我知晓了,下去罢。”
众人忙活到夜里,才总算是将行李收拾妥当。
高氏一整日没来找她麻烦,许是怕耽搁了她收拾行李的功夫,唯恐她又反悔不想走了。
“行了,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明儿一早,咱们就上路。今晚莫要贪凉,都早些休息。”
丁妈妈在外头吩咐小丫头们,许文茵就在屋内榻上躺着。
连七还未回来,她已吩咐芍药留了信。他回来一看到信,即刻就带人来追她们。
许文茵是不打算回国公府的,那里早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眼下要做的,也不过就是留个人手将丁妈妈安全送回京。
没想到,她头一次遇袭是真遇袭,死也没死成。第二回,是连七安排的假遇袭,她却得“真死”。
她死了,当今皇帝就会放过许家,她也算以身偿还了许家的养育之恩。
许文茵缓缓地阖上了眼。
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见了什么却十分模糊。
朦胧间,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颈上。
她一个激灵,突地睁开眼。
一片漆黑之中,只能看见那匕首在黑暗中泛着Yin冷的光。
许文茵出不了声,甚至动也动不了,像是被下了药,全身酸软无力。
她瞪大了眼,能看见一个人压在她身上,一双狠厉的眼从上而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上稍一用力,那刀刃就一点点陷进她的皮肤里。
“醒了?”
那人却说话了。
虽被刻意压低,却能听出是女声。
她眸中泛着寒光,似乎很享受许文茵这副惊慌的神情。
那短剑在颈上打了个转,刀刃顺着许文茵的面颊一点一点往下滑,许文茵打了个寒颤。
那女子咯咯一笑,轻声:“劳烦贵女跟我走一趟了。”
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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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翌日卯时。
芍药醒来时只觉得头晕脑胀,她一抚额门倒没有发热。
又转头一看,才发现外头天色已微微亮,她顿时吓得一机灵,连忙坐起身来。
她起晚了!
自己怎么会睡得这般熟?
芍药下床来,快走几步掀开帘子进到内室,“娘子,该起了。”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屋里的榻上,竟空无一人。
芍药这下是真清醒了。
她又连唤了好几声也没见许文茵答应。外边丁妈妈等人已打理妥当,此时进来看许文茵起了没。
她一进到室内就听见芍药叫了好几声娘子,她问:“出什么事了?”
芍药回头,声音带着些仓皇,“娘子不见了!”
丁妈妈一听也急了,忙在室内打了一圈转,果真没瞧见人。
丁妈妈问她:“娘子怎么会凭空就不见了?你昨日守夜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守夜的丫头都是不许熟睡的,若是主子传唤就得立刻起来伺候。
被丁妈妈这么一说,芍药就皱起眉来。她只记得前半夜自己是不曾睡死的,可后半夜的事儿,她是一点不记得。
丁妈妈看到芍药这个模样便知她是睡过去了。此时也是有些六神无主。
她稳了稳心神,才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