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用赵珩的关系,他们父子也会再度被抓回大牢,直到案子彻底查清。
那几个混子还关在苏家旧宅里,随时能出面指证纪元朗。
府衙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能出来的人绝对不想再进去。
除此之外,她收养的小乞丐也正好能派上用场,让他们发动全城的乞丐盯着锦衣坊和布庄。发现有可疑的人想做坏事,套麻袋打一顿送官府去。
稍后去府衙更名房契和地契,她还要让府衙出一份公告,锦衣坊自今日起易主,所有债务和订单与她无关。
“苏姑娘这是在抽我纪家的骨髓。”纪东家绷着脸粗粗喘气,“三千两银子连一家布庄都买不到!”
他所有的计划和退路,都被堵得死死的,不掉层皮根本走不出汴京。
“确实买不到,在纪东家眼中银子贵过人命。”苏绾弯起唇角,似笑非笑,“清白于女子而言有多重要,你身为过来人不会不懂。”
在学堂允许女子上学之前,意外失了清白的姑娘,没一个还活着。
纪元朗所为分明是在杀人。
若不是赵珩早有准备,她便是能躲过去,怕是名声也毁了。
“我认输。”纪东家咬牙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这事他出了大牢就跟儿子确认过,他确实安排了人欲毁了苏绾的清白,可惜找的人不行,没得手还被人给打伤关了起来。
“生意竞争有输有赢,令郎输了不认还尽出Yin招,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纪东家要气,也该气自己教子无方。”苏绾把纪夫人说的话还给他。
纪东家胸口绞痛,偏偏又无言以对。
苏绾收起他签了字按了手印的契约,招呼秋梅秋雨和刚回来的秋霜下楼,一块去验收锦衣坊、秀坊和布庄。
一个时辰后,汴京府衙贴出公告,锦衣坊易主。
原东家所欠的债务与新东家无关。
公告贴满汴京,街知巷闻。
平日里百姓不怎么敢经过的四新坊,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纪宅门外到处都是人。
纪宅府内。
纪元朗跪在地上,目光Yin鸷地盯着地面,咬着牙一声不吭。
纪东家手中的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上,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纪夫人和两个儿子坐在一旁,愁容满面。
“不肖子,纪家是毁在你手里!你不打听清楚就使出那么多手段,你真以为自己是汴京的霸王吗?!”纪东家横眉怒目,“我这些年怎么教你的!”
气死他了。
兄长好容易保住户部侍郎的位置,秋闱舞弊一出,丢了官不说家也被抄了。自家的锦衣坊更是直接丢了,经营多年,到头来一无所有。
“元朗也不知道那苏绾手眼通天,眼下该想想怎么去东蜀。”纪夫人叹气,“前门后门都堵着要债的人,怎么出去。”
“按照契约,我得随她去禹州将庄子的地契房契更名,届时你们换上家仆的衣服,带上银票跟着,过禹州走水路去东蜀。”纪东家丢了鸡毛掸子,疲惫坐下。
他从商这么些年,从来都是他坑人,何曾被人如此坑过。
“只能走水路了。”纪夫人过去将纪元朗搀扶起来,心疼不已,“可是被打疼了?”
纪元朗抿着唇点头。
离开北梁之前,他非得杀了苏绾不可!
禹州有不少秦王的旧部在,到时候自己只需说苏绾是天子的女人,这些旧部便会替自己杀了她。
纪元朗低下头,唇边勾起Yin冷的笑。
他就不信,自己斗不过一个弱质女流。
*
弱质女流苏绾,带着秋梅秋雨秋霜在四新坊路口看了会热闹,掉头去苏家旧宅。
苏驰和收养来的乞丐,在跟着老贾安排过来的师父习武,大冬天里个个光着膀子站在雪地里,一眼过去全是小鸡仔。
苏绾抱着暖炉看了会,等着他们结束了才慢悠悠走出游廊。
“阿姐!”苏驰眼尖,看到她胡乱套了衣服就冲过来。
“阿姐!”其他人也纷纷朝她跑来。
“衣服穿上别着凉。”苏绾抬手给苏驰整理衣服,“我过两日要去南境,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有事要你们做。”
“阿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听说有事做,所有人都激动起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一会你们吃完饭,就去通知城内的其他乞丐,帮阿姐盯着锦衣坊和布庄,秋雨姐姐会根据大家的表现,每日支付银子。”苏绾收了手唇角含笑,“若是发现有人想要偷东西或者纵火,套上麻袋打一顿送官府去。”
“阿姐放心,打人盯人我们最熟悉了。”领头的少年坏笑,“还能保证不让他知道是被谁打的。”
“适当教训,不要闹出人命。”苏绾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佯装不悦,“你们如今都是苏府的少爷,做事切莫枉顾法纪。”
“是!”少年们齐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