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看顾烈,继续陪顾昭练剑去了。
顾烈在演武场边坐下,看着场中的人,满眼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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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楚初五年一开春,王子顾昭就单独领了差事——大楚开朝来第二次科举。
这差事顾昭干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有定国侯领着,这一次,是他一个人全权负责,而且是全程负责。
狄其野和顾烈商量过,此生顾烈已经下了商人及商人之子可下场科考的旨,应当不会再出差池才是。
“那位兰延之,”狄其野想起梦中那个名字,“前世你是如何处置的?”
顾烈回想道:“朝中异议太大,只能夺了他的头名,后来成了钱塘一方巨贾,所幸也不曾埋没人才。”
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那你可是少了一大笔税收,”狄其野半开玩笑地说。
顾烈认真道:“若不收重税,过个五年十年,商人这股势力,可就压不住了。但这还远远不到抑商的时候,连重商都还没正经推行。重商需得五年经营,若吏政清明,收益能得约莫十年,再往后,就是顾昭的事了。”
他寥寥几句,已经算到了二十年后去,连顾昭接手的事都想到了。何况,重商、抑商,短短两个词会牵扯多少朝政势力变幻,狄其野不由心惊,又心疼顾烈殚Jing竭虑。
于是狄其野岔开话题道:“兰延之,巨贾,倒让我想起了兰园……你前世可见过这位兰延之?他长得像鲜卑族人么?”
“不曾,他被夺了头名,自然没能再进金殿,”顾烈还有些后悔,“本该给他个机会,且不说他高中状元,他自辩手书中,说他祖父经商,却从来不让他经手生意。那么,半途从商能成一方巨贾,必有其过人之处。”
狄其野知他求贤若渴,笑着安慰道:“若他果真有才,到时金榜题名,必能踏上奉天殿。你还怕他跑了?”
顾烈一本正经道:“我只怕你跑了。”
狄其野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捧着顾烈的脸,挑眉问:“陛下,您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顾烈自己都笑了,以吻封缄,不许狄其野笑话他。
顾昭差事办得稳稳当当,直到放了前三甲的榜,众位新科庶吉士朝拜帝王,都没出一点差错。
其实谁都不知道,朝中几位言官手里,正捏着新科状元的把柄。
这位兰延之,在钱塘颇有孤高爱洁的名声,不过是一介商人之后,得罪了一大票才子,不少人对他心怀愤恨,自然有人将消息递到京中,就等他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虽然陛下开恩,许了商人及商人之子下场科考,但兰延之当年考中秀才,可是假托了出身,隐瞒了祖父从商的事实。
他今日高中状元,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只要参了这一本,连带着顾昭,都必定要吃挂落的。
对于这些势力来说,兰延之不算什么,顾昭才是他们针对的对象。
于是,一甲三位俊才入殿面圣之际,奉天殿表面上是喜气洋洋,底下是暗流涌动,就等伺机而发!
然而,兰延之一进奉天殿,整个奉天殿鸦雀无声。
他长得活像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站在百官之首的定国侯。
“我滴个乖乖。”
颜法古看看狄其野,右看看兰延之,错愕之下,捏起手指头,干起了老本行。
这可得好好算一算。
第123章?兰氏状元
一看清他的脸,?想要参兰延之的势力纷纷偃旗息鼓,?拼命给言官使眼色,?把那点小心思暂时收了回去。
定国侯动不得,这是满朝文武的共识。
朝中有势力敢试探顾烈对顾昭的态度,却绝对没有一个人敢动定国侯。
可兰延之究竟和定国侯有没有关系?
兰延之根本不知道朝堂上暗流涌动,?他一进奉天殿,就看着狄其野看呆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和自己长得这么相像的人?他会不会是,?会不会是……?
当年父母双双殒命、大哥走失,?兰延之虽小,却也是刻骨铭心的悲痛,?祖父这些年也是念念不忘,日日对着大哥的长生牌位思人。
祖父中年没了儿子儿媳,?同时走丢了长孙,一腔心血全部倾注在他这个体弱的幼孙身上,?极尽疼宠,可以说兰延之这副孤高脾气,全然是祖父用真金白银养出来的。
故而,?兰延之目下无尘,?唯独对传闻中白衣铁甲神兵天降的定国侯钦佩有加,当初在钱塘,卓俊郎这个唯一知交,听他许愿过无数次想要亲眼一睹定国侯的风采。
兰延之不懂卓俊郎当时为何满面复杂,还以为卓俊郎不信他能高中一甲,?到今日,才知道好友为何是那副神情。兰延之甚至有些恼怒,不懂卓俊郎为何明知他们爷孙苦寻大哥,却半句不露口风,但兰延之转念一想,确实这事不好开口,又把恼意消了。
可传闻中,定国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