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缠头,但对这小子来说,却可能一步登天的青云梯。”
楚笑之追问:“那他后来果真考中了吗?”
裴秀卿低头,若有所思地笑道:“中了。”
“秀才?”
裴秀卿摇头。
“举人?”
依然摇头。
“难不成……”
“三元高中,金榜状元。”
楚笑之见他神情忽敛,似有微微怆然,这才反应过来:“难道那人就是……”
“没错。”裴秀卿怅然,“他就是杨云帆。”
14.
裴秀卿在门边,背手而立,极目远眺。眼光越过近处的院墙,不知落向何方。
楚笑之仍坐在桌边,望向他背影,忽然觉得陌生,感觉眼前之人与初识之时仿佛已大不一样。
裴秀卿转身,掸掸衣灰:“好了,该吃的也吃完了,就算不够我也没有了。您这便请回吧,赶紧的,麻溜的。”
楚笑之慌忙敛去了目光,提剑站起:“我陪你。”
裴秀卿一脸莫名其妙:“陪?陪什么?”
楚笑之蹙眉:“你要去救他,是不是?”
“啊,你说杨云帆?”裴秀卿歪歪脑袋,一脸浑不在意,“没错,这事他是有点冤枉。但我一不会武,二无权势,救是横竖救不了他的。”
“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要和我一起去蹲大狱么?”裴秀卿摇头,“我说,大英雄你怕是搞错了吧。这有人为我受了冤屈我的确不能不管。但我这是要去换人,又不是要去劫狱。我一个换他们两个就算是赚了,去两个?那不还是二对二打个平手,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不成不成!”
楚笑之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打算:“你是要去自首?”
“当然,既然他们抓杨云帆是为了向上面交代,那怎么交代不是交代?就算杨云帆朝中无人,他也好歹是一科状元吧,他丈人也好歹是一方富贾吧,要栽赃他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换我去,无枝无叶没有牵扯,本来就是不干不净受人唾骂的,背了这口锅不正好?你瞧瞧,现在家里该走的都走了,一穷二白连饭都吃不上,到了牢里好歹还有口饭吃,正好省了这份工夫。反正都是吃糠咽菜的命,能差到哪里去?”
“你以为他们会留你活路?”
裴秀卿微微一怔,随即讪笑:“不活也好,活着未必有多痛快。一刀下去,身首异处,尘归尘,土归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
“不可!”楚笑之听不下去,一把握住了他手腕。
裴秀卿被唬了一跳:“要死,你疯啦!要是震聋了我,化成鬼后听不见鬼差号令,下辈子还怎么投胎?”
楚笑之哪里有心思与他玩笑,一手紧抓住他手不放,一手飞快点了他xue道,将人拦腰一抱就扛到了肩上!
“哎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你个疯子,土匪!你要干什么!”
“让你活!”
裴秀卿只觉得世界瞬间颠倒,霎时间院中的花叶蔓草、绫罗软帐混杂着四处乱冒的金星劈头盖脸地糊了满眼。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他感到自己像是被抱上了马,紧扣在某人怀中。骏马前蹄一扬,自己便随之飞窜出去,耳边风声萧萧,比任何一次都尖锐凌厉,像是昭示着那人心意已决,容不得任何人阻挠。
风驰电掣许久,视线所及景象几番变换,渐渐由喧嚣闹市转为青草离离。耳边蹄声放缓,裴秀卿意识到自己被抱下马来,迟来的难受也瞬时涌上,情急中他推开楚笑之,就地哇一声狂吐。
楚笑之见状并不避让,一面扶住了他,一面拿手轻拍他背脊。未几,裴秀卿便将腹中一切吐得干干净净,抬头嫌弃地甩开对方:“你以为把我拉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没有办法了么,告诉你,但凡我还有脚,爬也能爬回去!”
话音未落,裴秀卿就觉眼前有什么一晃,而后双腿忽然酸麻难当,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楚笑之收回点完xue的手,稳稳将他接住,淡道:“多谢告知。”
裴秀卿气疯:“你!你这太不要脸了吧!还说自己不是土匪,如此下作,跟那个西贝货有什么两样?!”
他们下马处正是在一座破庙前,楚笑之将裴秀卿打横一抱,轻松跨进了庙门。这庙荒废已久,他四下张望,总算寻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将人放下。
裴秀卿还待挣扎,一抬脚却感到全身发痛,难受得眼泪直涌。
楚笑之:“越动越酸,别动了。我点的xue,你挣不开的。”
裴秀卿立即放弃,一脸委屈巴巴:“有道是一夜那什么百日恩,好歹我们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我的本事应该也还算不错,我看你也不像是那么勉强,那个……求求你,念在这一夜的情分上,放我去吧,好不好?”
楚笑之本在周围收拾蛛网杂草,想为他腾出个干净的所在,闻言侧过身去,耳根竟然红了。
裴秀卿见状,以为方法奏效,立即顺杆向上猛爬:“呐,要是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