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阮柔欣慰地看了一眼身侧的付七娘。
可阮屹这双腿日后若是再难行走,还不知二哥醒过来是如何难过…….
"先生辛苦了,劳烦先生给我二哥开几服药,我稍后会命人去您的医馆拿药。"阮柔说着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了郎中。
眼看着人走了,桐离还跪在地上一副没缓过神的样子,阮柔忙叫她起来,替她捋了捋额角松散下来的发丝。
"如今也用不着你偿命了,快去换身衣裳洗把脸罢。"
"小姐.……桐离还是不放心阮屹的伤势,毕竟方才还呕了血面色惨白的人,怎的这么会儿便好了?她思忖着,目光落在了付七娘身上。
""快去吧。"阮柔催促她。
"是,是。"桐离终还是乖乖退下了。
这会儿屋里除了昏睡着的阮屹,只剩了阮柔与付七娘。
阮柔默默望着床上的那人,眉头轻皱。
付七娘从袖中拿了瓶药出来,递给她,"夫人,这是荣安秘药,可助人重塑心脉,阮二公子只需每日服下一粒,可助其恢复。"
"多谢你,七娘。"阮柔抬起眼来看她,"今日多亏有你,不然二哥当真就……"她说着便哽咽了。
经过之前在七甫镇那段日子的相处,付七娘早已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这会儿不免心疼。
她揽住阮柔的肩膀,轻捏了两下,"夫人放心吧,阮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日便会好了。"
阮柔点头,垂眸拭去眼角的泪,忽然想起什么事来。
"七娘,我有话想问你。"
"夫人尽管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柔紧紧攥住她的手,"七娘你告诉我,闻延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皇宫之中,灯火通明。
阅宸宫的某个角落伫立着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
有人匆匆走了过来,脚步轻巧。
"相爷,付七娘传信来说已接到夫人,但阮二公子伤势过重,怕是不能按时回到爻州。"桑止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闻延背在身后摩挲着扳指的手顿了一下,抬起手来将人屏退,"知道了。'
桑止退下不久,便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赫寻。"李修虔叫了他一声,面色一如初见时温柔。
闻延转过身来,躬身行礼,"陛下。"
"明日便是除夕,从前你皆是在宫中过,如今有工夫人,不若将令正带进宫来,我们一同守岁可好?"皇帝弯了弯眉眼。
"不了。内子出门小户,宫中规矩众多,难免犯错,还是不要扰了陛下与各位娘娘的雅兴。"闻延垂下眼,作恭顺模样,"况且她已在府中准备了数日,臣不愿负了她的心意。"
这话真真地戳中了皇帝的痛处,只见李修虔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赫寻与令正的恩爱,倒让朕想起了从前与皇后的光景。"
唇角的弧度渐渐淡去,李修虔漆黑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雾,望着不知哪一处接着说道∶"从前姝儿也是这般,喜欢为朕准备惊喜,逢年过节朕皆会收到她送的那些小物件。虽不甚Jing致,却也有百份的用心。如今…….
他忽然哽住,苦涩地笑了一声。
闻延默默听着,心中并无波澜。
"陛下与皇后娘娘一直是我大晟朝的一段佳话。"
李修虔摇头,感叹一句∶"到底物是人非了。"
闻延没再说话,只与他并肩站着,一起抬眼去看早已被夜色笼罩得分辨不清的那轮月。
"赫寻,你可曾有过迷茫的时候?"李修虔忽然问他。
闻延摇头,"有陛下的指引,臣从未迷茫。"他的身世,他所经历的一切,早就由不得他迟疑或是迷茫,他这一生注定都将被仇恨所支配,这是他身为李赫寻的命运,也是闻延的命运。
李修虔转过头来看他,目光中带着某种从不曾出现的情绪,"一晃这么多年,朕有些想念父皇了。"
闻延背在身后的手不自主地收紧,漠然对上皇帝的视线,没说话。
"赫寻,你知道我为何从一开始便与你亲近吗?"李修虔将自称替换成了"我",这总让闻延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一刻他与李修虔只是简单的兄弟关系,身上并非淌着那所谓的"帝王血脉"。
闻延的眉头微皱,冷冷吐出两个字∶"不知。"
冬夜的风凛冽,吹得两人斗篷的一角扬起,寒风趁机灌入,刺骨的凉。
李修虔眼角的笑意被冷风吹淡,他定定地望着面前的闻延,说出了那句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想说的话。
"因为,你长得很像年轻时的父皇。"
闻延的身子猛地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相爷赶紧捂住自己的马甲。
四"l.
也 【461 20∶39
Q《嫁给暴虐相国后》浆果不甜… 當 66、除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