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世人更拿住了把柄:看,她就是想夺位。
回到长安城,第一件事就是请太医诊脉。
皇帝闻声也赶了来,见了君芷,眸中几乎滴血,指着她道:“你别做梦,你以为用邪术弄坏了老七,你就有了指望!你别做梦!”
君芷身后的狼站出来,冷冷道:“果然父子都是一路货色,这一招过河拆桥玩得可真是漂亮。”
“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朕滚!”又转身看着君芷,“没了老七,也有老三,你也滚,带着你的人,你的妖术,滚。”
君芷心中麻木,近来死别经历得多了,对于这样的气急败坏上蹿下跳的活人,反倒没什么反应。因此淡道:“我此次离去,再也不会回来,所以当然要在我那未央宫中,歇好了为止。”
话不过是赌气这样说,可君芷带着狼回宫是要和倚翠告个别,就好走了。偏生长乐宫有人来报宁妃病危,因七皇子出事,皇帝顾不过来,只分了一个太医前去照管,十二公主更是日夜啼哭,君芷只去看了一眼,又早已不忍离去,留在病榻前侍奉了几日。想来是天不假年,红颜薄命。自古美人与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不到半月,宁妃竟然薨了。
把个小十二哭得死去活来,闻者泪下。
而长乐宫外,七皇子毕竟还是疯了。
世人都说是君芷给他下了蛊。
寄予厚望的儿子一跨,皇帝暮年之人,支撑他的Jing神支柱便倒塌了,很快也缠绵病榻。
所以决定将小十二托付给她母舅家,人好回瀛洲山的君芷,再度被耽搁在宫里,在皇帝榻前侍疾。
若是醒着的皇帝,断乎不会容她在眼前。
可他陷入了昏迷。
三皇子与七皇子都自顾不暇。几个大些儿的公主,早年都被皇帝送出去和亲,或是嫁给公侯的儿子,在边远的封地。十二公主尚且年幼。因此能照顾他的子女,唯有君芷而已。
按说她一个修道之人,既已明白个中机缘,晓得这数十年的短暂相聚,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漫长折磨,不过是为了偿还前世的一场孽债,应当澄澈透亮,不再有羁绊与苦楚在心里。
可君芷却无法超脱。
日日在未央宫中亲自煎药,煎好之后再送去皇帝榻前,由太监试过药,再由眉妃喂给病榻上的人。
对此,世人的讲法是,君芷为了皇位,巴不得爹早死,在病榻前侍疾是假的,伺机下药,才是真的。
可君芷却浑然未觉似的。
不避嫌疑至此,却又是超脱的风度了。
每次君芷在那里煎药时,小狼便在一旁拿小扇子扇风。
君芷这些日子无暇顾及她。三皇子早年不受父亲待见,得到恩准之后去外边建了梁王府,朝中既没有太子,也没有权势滔天的辅政大臣,可天下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等着要解决的。
勤政殿的折子积压了上千本,得亏跟着皇帝的大太监有眼色,都捧了来,放在君芷的未央宫。因此她呆在自己宫里紧巴巴的一点点时间,要么就是在煎药,要么就是在批折子。
分给小狼的时间,根本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可是小狼没有闹。
某日君芷在批折子时抬起头来,四下里搜寻了一番,却不见小狼身影,皱眉问侍立一旁的倚翠,“她呢?”
倚翠立刻会意,道:“出去了。想是闷得慌。”
君芷将手上的笔停了一停,想着许久没有和狼好好说会儿话了。便暂时收了工。小十二不肯离开她,赖在了她的未央宫里。好在此刻在ru母怀里睡熟了。让她得以脱身去找找小狼。
四下里都找过了,没有狼。闷闷不乐回宫来时,却见狼坐在她寝殿的大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放战甲与玄铁剑的那个兵器架子。
君芷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挨着她坐下,道:“闷得很,是不是。”
狼摇了摇头。
君芷便道:“你放心,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时,我便……”
楚颜却打断了她的话:“在这里挺好。”
君芷皱眉:“挺好?”
“我是说。”狼转过脸,看着她,“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挺好。”
君芷摇摇头,闭上了眼睛,“我知道是委屈了你。”
楚颜蹭上来抱住她,轻声道:“叔叔,你会即位吧。”
君芷淡道:“不会的,你放心。”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便起身去接着批阅奏折。
自此她越发巴望着病榻上的老皇帝早日好起来。自己好脱身。届时这大好的山河,这君家的天下,他爱给谁便给谁。
世事难料。非但没能等来皇帝好转。反而等来了三哥君赦在梁王府驾鹤西去的消息。
这消息,并非君芷从别处知晓。而是三嫂哭天喊地杀进了宫。
内监通传说梁王妃求见时,君芷没多想便道请进来。
谁曾想她一身孝服跪倒在君芷宫门口,高声哭道:“九殿下,你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