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沈妹妹,你可千万稳住。”
沈绿绮闭了闭眼睛,然后又睁开,她的脸色惨淡如白雪:“好,我知道。”
宋王妃带着沈绿绮进了陇西王府别院,早有侍女迎了上来,带着她们去顾明熹的房间。
宋王妃在房门外就停住了步子。
那侍女打起了门帘:“沈姑娘请,我们公子一直在等着你呢。”
沈绿绮踉踉跄跄地进去。
顾明熹躺在床上。
沈绿绮走到近前,只见他面如金纸,嘴唇淤黑,半闭着眼睛,整个人看过去仿佛失了水分一般,蔫巴巴的。
他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看见沈绿绮,他的目光亮了起来,仿佛忽然被点燃了似的。
“阿绮,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你来看我了吗?”
沈绿绮慢慢地跪倒在他的床边,望着他:“是,我来看你了。”
顾明熹的声音很低很低:“你能来,我真高兴,唉,我还以为再没有机会见你一面了。
沈绿绮眨了眨眼睛,水珠子沾在她浓密的睫毛上,如同花瓣边缘的露珠,将滴未滴。
她想要开口,却觉得喉咙酸楚难耐,几乎不能出声,半晌才道:“长生,你怎么了?伤得很重吗?要不要紧?”
“受了一点皮rou伤,一点都不打紧,你别担心。”顾明熹的语气十分温柔,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楚。
他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忽然急促地喘了起来,难耐地皱起了眉头。
“长生、长生……”沈绿绮叫着他的名字,情不自禁伸手过去,碰了碰他的眉心,很想抚平那里。
他的肌肤依旧是炙热的。
沈绿绮的手又缩了回来。
顾明熹的目中露出了无限的欢喜、又仿佛有无限的悲伤:“阿绮,我原先做过很多错事、傻事,现在,我觉得心里很放不下,你能原谅我吗?”
不知道何时,沈绿绮已经泪流了满面。她点头:“我原谅你,长生,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你那么坏、又那么好,这一生,我心里也只有一个人了。”
顾明熹觉得自己的心脏欢喜得都要裂开了,血涌了上来,惨淡如同搽了白粉一般的脸上又透出了浓浓的红色,看过去格外诡异。
沈绿绮俯身过去,缓缓地捧住了他的脸。
她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的嘴唇上,那种感觉令他几乎战栗。
“长生,你别离开我,好吗?”沈绿绮啜泣着,“是不是无论我有什么愿望,你都会应允我,那么,答应我,别离开,我、我……不想没有你。”
那么近的距离,她的味道把他包围住,陷入温柔乡,不能自拔。
顾明熹仿佛叹息一般:“阿绮,亲我一下,好吗?”
她没有片刻迟疑,她的嘴唇贴了过来。
那么轻、那么温存的一个吻,仿佛是风拂过花瓣、月光流淌过林间。她的嘴唇是将要融化的凝脂。
顾明熹再也无法忍耐,猛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沈绿绮,一个翻身,把她压住,凑过去一阵狂吻。
他急切地、凶悍地,几乎是在咬她,咬着她的嘴唇不放,想要把她吞下去的感觉。
沈绿绮被他吻得差一点背过气去,气都喘不上来,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使劲地捶他。
过了好半天,顾明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那个吻。
沈绿绮被吻得晕晕沉沉的,脑子都糊成一团了,但她仍然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你、你、你不是受了重伤吗?还能这么有力气?”
顾明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方才不是说了,一点皮rou伤,不打紧的,我没有骗你啊。”
先前,建元帝和肃王密谋,诱骗顾弘韬入宫,想要趁机除掉他,却不知外有宋王通风报信、内有唐昭仪施展手段。
顾家父子将计就计,在皇城内外布下了陷阱,反而引诱肃王入局。此战凶险万分,其中种种波澜都不必细说,但所幸事前布置周密、多方策划,终于将肃王打败,最后是由顾明熹将他斩于马下。
至于身负重伤,那是有的,却不至于危及性命,顾明熹死性不改,又厚着脸皮在沈绿绮面前装了一把可怜。
非常成功。
“你方才亲口说过,原谅我了,我听得明明白白,阿绮姐姐说话一定要作数的。”顾明熹说得理直气壮。
沈绿绮再傻,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的脸都白了,这下是气的。
顾明熹见沈绿绮脸色不对,心下一紧,不管其他,立即又吻了上前,把她的嘴堵住,不让她说话。
沈绿绮咿咿唔唔地发不出声音,两眼泪汪汪,先是时还踢他、打他,到后来,被吻得浑身酥软,瘫倒在他的怀中。
他的怀抱,炙热而宽阔,他的吻,温柔而激烈,还有他的气息,覆盖了她,宛如沉陷,无法挣脱。
这个无赖又无耻的家伙,牢牢地抓住了她,或许,真的这一辈子都逃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