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在酒铺的后院就见到了一滩子石灰,问起来时,伙计们都说不知,就那钱怀新就说是他备着打算刷墙用的,现在想来,定是他用来害我夫君的。大人啊,您可要替我那苦命的夫君伸冤啊……”周氏凄惨着声音,说完一边大哭着,一边朝林湛的方向叩头不止,其情之切,见者无不动容,人群之中一些妇人已是悄悄抹起了眼泪。
林湛没有说话,只缓步走到了周氏身前,弯腰抬手,将她搀了起来。见些情形,谢怀瑜已是按捺不住了,上前几步,冲着张知府及赵县令就怒斥了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拿了嫌犯回衙门严加审问?”
见得谢怀瑜的怒容,那两人这才惊醒了过来,忙颤声答应着,又忙指挥着众捕快飞速去拿钱怀新。
……
次日一大早,成化县衙门口又是被围得个水泄不通,今日县衙公开审理钱怀新涉嫌杀害
孙阿大一案。昨日大理寺少卿开棺验尸,验出孙阿大被人以石灰水呛死,这消息早已专遍了成化县的大小巷,人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起了大早赶来县衙,除了想看到作恶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还想亲眼一睹那位开棺验尸的林大人的风采。
审讯没费多少时候,面对自己床底搜查出的装石灰的袋子,还有验尸的结果,钱怀新哪里抵赖得过?堂威众怒之下,他承认了杀人的事实。他因见酒铺生意好,想要独占,于是和孙阿大商量,给他一笔钱让他退出。孙阿大不依,他就起了杀心。
那夜,钱怀新佯装外出进酒留宿酒坊附这的。半夜之时,他自客栈□□溜回酒铺后院,在白天装好水的大缸内倒入了石灰,又装作腹痛趴在缸边□□。睡梦中的孙阿大听得声音起身至院内查看,走至缸边时,钱怀新突然暴起,自背后推了孙阿大入缸,而后死死按住他的脑袋将他溺死。
待见得孙阿大气绝了,孙怀新拖他起来,清洗一番之后,将他的尸身扛回卧房,将其浑身上下擦拭干净了又换了衣裳,又将其放置于床上假作急病而死之状。待一切安置得妥当之后,孙怀新在天亮之前又出了酒铺,回到先前所住的客栈,待到天大亮之时,才去到前一日进酒的酒坊取了酒慢慢赶了回来。
至此,案情大白于天下,张知府当堂宣布了钱怀新死审,收押至死牢待上报刑部核准后处决。酒铺及所有钱物发还周氏母子,赵县令因负失查之责,罚俸半年以观后效。
退堂之前,周氏牵着一双儿女上了前,身后还跟着孙阿大年迈的父母,一家子妇孺老弱跪地涕泪交流叩谢不止,围观百姓纷纷动容红了眼圈,一起拜谢口称起“青天大老爷”来。见此情形,一直坐在一旁静观的围妙秩也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忙忍了忍悄然起身离了大堂。
林湛注意到魏妙秩离坐之后,也起身跟着她的脚步走进了后堂。
“妙秩……”林湛看着站在后堂廊下默默出神的魏妙秩轻唤了一声。
77、山间神仙
77、山间神仙
听得林湛的声音, 魏妙秩转过身来,见着他脸上的关切,她赶紧笑笑道:“哦, 我没事的。”
林湛听了一时沉默, 他自是明白,是刚才那一家老少的哭谢让她心里不是滋味了。
“阿湛,多亏了你……”
魏妙秩转过脸来低语一声,看着林湛的眼神分明有丝shi意。
林湛见了她的模样,正待出声说句什么, 这时, 就听得有脚步声,两人转头看去, 就见得谢怀瑜也正从前堂走了过来。
谢怀瑜见了二人,脚下步伐加快,待到跟前时,魏妙秩正准备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这时却见谢怀瑜却是做了个令人意料不到的举动, 他面朝林湛的方向,郑重其事地施了一礼。
“谢御史, 我倒是不明白了, 前些日子你对林大人行礼,是谢他在你病时出手相援,可今日这般却又为的哪桩?”魏妙秩看着谢怀瑜一脸的惊讶之色。
“郡主,谢某今日这一礼,是为敬佩林大人的胆识及学识,以及对百姓的一片仁爱体恤之心。”谢怀瑜说得一脸的认真。
“谢御史,可使不得。林某出身寒微, 当不起大人如此大礼。”林湛却是笑笑道。
谢怀瑜听这话,面上立即掠过一丝尴尬之色,林湛这话真叫他不知任何应答了。当初就是他主动弹劾林湛身为贱民之后,身位低微不配科第,更不配入朝为官,今日他却是发自内心对他行此大礼,这前后转变之大,实在是令人不敢置信。
“谢御史,这么说来,你是打心底承认,林大人是个称职的朝廷官员了?那安元县还有必要去吗?”魏妙秩踱步至谢怀瑜跟前,缓慢着声音面上笑盈盈地问道。
谢若瑜听得这话先是愣了会神,片刻后醒过神,清了下嗓音正色道:“林大人的确是称职的。请郡主放心,此去安元,若真的查出林大人的身世有什么不妥之处,谢某回京之后,定会在陛下跟前力保林大人,恳求陛下让林大人将功恕过。”
见着谢怀瑜说得这么一副严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