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怎么好说话,这万一被人传了出去, 可也是有些尴尬的。
“你想睡到我那也行, 不过说好了,我睡床,你睡榻。”魏妙秩犹豫半天,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道。
林湛听得她这话,却没有她预想中露中惊喜之色, 却像是吓了一跳。
“我正打算下楼去景深景旺屋里挤一下的, 你这时想到哪里去了?”林湛一脸意外地问。
魏妙秩一听顿时就愣了下,片刻后反应过来好一阵懊恼, 东头她的房间走过去,可不就是下楼的楼梯吗?
“哦哦,对对对,可以去景深景旺那, 我怎的忘了?对了,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着, 我, 我也回房了……”魏妙秩一时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语速飞快,说完也不看林湛一看,只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奔了过去。
“你慢些,要么,要么我就去你那睡榻算了……”林湛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声音里分明有丝憋不住的笑意。
魏妙秩听了这话只好装作没听见, 她头也不回,只在心里骂一声“这促狭的书生”,脚下步伐却是更加快了。
次日一大早,魏妙秩起身之后,元宵已是将早膳备得好了,片刻后,又请了林湛过来。
魏妙秩与林湛二人坐在外间小厅内的圆桌旁,一道用了些早膳过后,两人正待略歇会儿就起身启程,这里就听得屋外有叩门声响起,元宵忙上前去开了门。
“请问找谁?”元宵在门口问道。
“哦,鄙人姓文,是谢家的管家。这位是我家公子,昨日我家公子突犯急病,幸得恩公施以援手,我家公子是特地来致谢的,敢问恩公可在,可否通禀求见?”
是谢家那个文管家的声音、魏妙秩与林湛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地轻笑了下。
片刻之后,元宵领着文管家与谢怀瑜进了门。谢怀瑜一进屋,见着圆桌旁坐着的魏妙秩与林湛二人,一时间就愣在了原地。
“谢御史,昨夜睡得可好?”魏妙秩看了谢怀瑜一会儿,还是站起笑着道。
“郡主,你怎么在这?”谢怀瑜这才
反应过来,施了一礼,语气却还是十分的惊讶。
“哦,我向陛下请了旨,和谢御史及林大人一道去云州。”魏妙秩仍是笑盈盈地道。
“谢御史。”林湛此时也起身朝谢怀瑜施了一礼。
谢怀瑜先是看了林湛一眼,沉默片刻后,双手举至额前,郑重朝林湛行了个天揖。
“谢御史,这可使不得。”林湛忙要侧身避过。
“不,林大人该受这一礼,昨日多亏施救,林大人如今算得是谢某的恩公。”谢御史仍是微弯着腰,语气平静着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林湛笑笑之后,还是还了礼。
“我看大家彼此也算是熟识了,就不必拜来拜去的这么些虚礼,还是坐下说话吧。”魏妙秩看着两人就道。
“谢御史请坐。”林湛忙也道。
谢怀瑜却是摇了摇头,口中却说即刻就要赶路,就先不坐了。
“对了,我想问下林大人的医术师承何人?定是位医道Jing湛的高人吧?”临走前,谢怀瑜又问道。
“谢御史误会了,林某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医术,只是自小跟着跟在阿父身后,见得多了,就有了些经验。昨日谢御史生的急病,林某幼年时也有过同样的症状,当时我阿父便是用此法医我的,这也算是凑巧了 。”林湛淡然着声音,一番话说得不亢不卑。
原来他曾经也生了这样的病,怪不得他包袱里还带着麦芽糖,魏妙秩听得这明白了过来,心想昨日本还有些纳闷,想问一问他的。
“林大人所说的阿父,是指安元县尉吗?”谢怀瑜却是突然问道。
“不,阿父是自小养育我的人,也就是安元县的老仵作。”林湛却是摇摇头道。
谢怀瑜听得这话一时沉默,似是不敢相信,一名身份卑微的仵作,竟会有这样的医术。
“郡主,林大人,谢某这此告辞了,在此也提醒两位,还是要及时赶路早些到达安元的好。虽说林大人如今是谢某的恩人,但谢某一向公私分明,去到安元之后,林某也只会秉公查实林大人身世一事,绝不会因此而循私。”片刻之后,谢怀瑜又开口道。
“这个不劳谢御史提醒,林大人宅心仁厚,昨晚无论是谁,就算是贩夫走卒,他也会毫不犹豫
出手相救的。”魏妙秩站在一旁冷笑一声道。
谢怀瑜听得这话,面上一时露了尴尬之色,当下也不说话,只朝魏妙秩拱了下手,而后转身就快着脚步就走了出去。
“哼,说什么公私分明,分明是个白眼狼!”屋内,魏妙秩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
“莫要和他置气了,你才将他和贩夫走卒相提并论,已将他气得够呛了。”林湛走至魏妙秩身侧劝道。
“这就够呛了吗?像他这样自忖清高的世家子,我没说阿猫阿狗已是算是顾着他面子了。”魏妙秩有些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