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仰头跟他亲了亲,他委屈道:“我起这么早来跟你献殷勤,你还骂我。”
“……”林戚有一瞬间的心虚,然后道:“别跟我卖惨,我不吃这一套。”
他瞥见贺兰手上提餐饮包装袋,图标眼熟得很,略微一想就想起那属于楼下某家早餐店,于是有点诧异,问:“你今天穿运动服去上班?”
“不是,昨晚搬家累了很久。”贺兰低笑道:“邻居。”
林戚被这人无声无息的行动惊得呆住,虽然他知道对面那户人家搬走很久,昨晚也看到有箱子堆在楼道里,但万万想不到会是贺兰明煦。他正怔然,脚边被什么东西柔软地撞了撞,接着听到一声低微的猫叫,低头一看,是颗颗从对面跑了过来,在他这里撒泼打滚。
“颗颗很喜欢你家。”贺兰把他被花汁染红的手指握起,推着他一起进家门,又说:“我也很喜欢你。”
早餐放在桌上,洗手间里林戚站着,贺兰明煦帮他洗手,他觉得好笑,说:“被您一洗,我的手得拿去博物馆展览才行,就写‘一只经明远首席执行官贺兰总裁纡尊降贵清洗过的手’怎么样?”
贺兰被打趣得多了,总会有点进步,他回嘴道:“那你整个人都得拿去展览了。”
林戚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哦,为什么?”
“嗯?只洗个手就值得收藏展览了,你倒是说说,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碰过?”贺兰冲完林戚手上的泡沫,拿放在一旁的软毛巾慢慢地给他擦手,动作细致又温柔。
他发现林戚的手虽然修长白皙,但却印着些淡到快要看不见的疤痕,密密麻麻,需要凑近才能看得清晰。那是经年的伤口,早已痊愈多年,可贺兰却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能让他受这种伤。
以前林戚身上并没有这么多伤|疤。
他正失神,林戚说:“别看了。”
贺兰便没有问,两人去餐厅坐下吃饭,他想起开门时林戚在生气,便问道:“你刚刚生什么气?”
林戚搅勺给红米粥散热,随口道:“也没什么,反正我就爱生气。”顿了顿,又撑着下巴蹙眉道:“要是你六点就起来接四五个电话要求改设计,你不气?”
“气。”林戚要求被理解的样子实在好看,贺兰微微笑着,想起他那个空缺已久的助理职位,便说:“你考不考虑换个工作?”
林戚疑问地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贺兰道:“我的助理最近告婚假,新员工面试又总不过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明远上班――当然,你不需要面试。”
林戚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助理?”见这人点头,他差点笑出声,拍桌道:“我他妈出国三年学设计,回来转行当助理?天底下有这样的事吗?”
“你在晨越也只是做个挂牌顾问……”贺兰在林戚杀人般的视线下暂时闭了嘴,沉默片刻后坚持继续说:“你在哪不可以做设计,来明远也可以做,我把总裁办公室让给你,趴着做、躺着做,你想怎么就怎么样。”
林戚算明白了,贺兰压根不是让他做助理,他就想让自己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他无法理解道:“你住我家隔壁还不够?非要什么时候都黏着……不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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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不腻不知道,但林戚被融化了。他去晨越递辞呈的时候,越清笑得跟只狐狸似的,直接批准,又说:“不过你去明远上班的话,是不是随时随地要跟贺兰来一出办公室点激情居微啊?啧啧,够有情趣的。”
“你脑袋里有一点干净的东西吗?”林戚蔑视他。
越清后悔道:“早知道那红包我就应该发办公室桌椅牢固,床板坚不坚强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在自己家。”
林戚拎起辞职信准备走,烦道:“牢你大爷的,老子倒是盼着家里床塌,架不住有的人净装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矜持的,大街上有人给他立贞洁牌坊?!”
“…………”越清瞪大眼睛,险些从办公椅上摔下来,林戚已经摔门走了,他被林戚的话镇住,半天回不过神,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喷笑:“……哈哈哈笑死我了,装纯、牌坊哈哈哈哈!”
林戚在明远照样做美学顾问,贺兰倒没有真把总裁办公室让给他,在下一楼给他划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工作室。所谓设计美学顾问就是谁都可以来问,随便挂在某个部门里,开例会时随心所欲想掺一脚就去。全勤奖林戚并不稀罕,在新环境跟老环境一样我行我素,有时候不来,有时候从早坐到晚。
贺兰早就招了三个实习助理,说什么缺人,果真是装蒜。
倒是林戚发现明远的员工对他非常好奇,好奇又友好,见面就垂头问一句林顾问好,体贴地给他配送手磨咖啡,态度跟对老板娘似的。
林戚受之有愧,但只愧一秒钟。
他设计的时候一向烦躁易怒,但在这里,有时一转头便可以看到贺兰上班的模样,那一腔情绪就莫名其妙地自动平复,像见到主人的炸毛的猫,心刹那就主动柔和下来。
林戚十八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