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最爱倒打一耙,怒指道:“你他妈的,躲什么躲?给我亲几口能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他起身掀被去浴室洗漱,哗啦啦的水声里,贺兰摸着口水和牙印交错还泛着疼的耳朵,轻声笑了笑,又摇头。
这个脾气啊。
林戚刷牙刷到一半,贺兰也进来洗脸,他满口泡沫瞅着这人清晨起床的模样,忍不住嘲讽道:“这也没摄影机,你当你拍洗面nai广告呢?魅力给我收着点。”
贺兰洗完脸,接过他用完的牙刷,一边挤牙膏一边道:“收着点?我可做不到。我巴不得用这点魅力把你圈的死死的,死心塌地的那种死。”
“……”林戚闭上嘴,往脸上乱拍冷水,又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发现他的眼角是弯的,似乎很喜悦的模样。另一边贺兰还有些困,刷着牙眯起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
昨晚到底什么都没做,但林戚眼睛红得很。
贺兰见他一直看着镜子,含糊不清道:“待会给你滴一点眼药水。”
洗漱完林戚坐在床边换衣服,他换完裤子,刚把上衣脱了。贺兰拿到眼药水过来,脚步一个趔趄,险些当场摔倒在地,林戚看着他,冷哼一声,拿起床头的衬衫穿上。
穿的是贺兰的衬衫,他们虽然体型相仿,但身高到底差了将近十厘米,所以他的衣服穿在林戚身上还是显得宽松。林戚指尖抵着白玉似的扣子,刚扣完第一枚,就自觉地抬起下巴,仰头道:“来吧。”
这话的语气与意义误导性都很强,贺兰心神不由荡漾开来,拧开药水瓶子,对上林戚黑亮的眼睛,连空气都突然变得稀薄。
这双眼睛很好看,十八岁的时候,他只在贺兰面前弯起眼睛表达爱意,在别人面前不是厌烦就是冷漠。现在他也会对别人礼貌地微笑,不需要刻意,林戚只消将嘴角微微一提,看起来就是副柔软的笑脸。
但是别人一望便知,那笑意只限于礼貌,这双桃花眼之下不会有别的什么。
其实林戚从最先打破原则追求贺兰开始,就对贺兰开了一扇特别的门,他的所有界限在贺兰面前早已灰飞烟灭、不知所踪。而这样的人,林戚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他固执如此,别人对他专心专情,他要投桃报李,别人一腔深情,他便如数奉还,万不敢辜负一分一毫。纵使无人知晓,他也要在角落里立起一座冰冷的石碑,锁住自己昔年视若珍宝的甜蜜与往后再不能相见的烂漫。
只是不能说,不可说。
冰凉的药水滴入眼眶,林戚坚持着不眨眼,泪腺不受控制地激出泪水,多余的水珠便顺着扬起的眼角流下去,被贺兰伸手擦去。
林戚伸手继续扣扣子,没扣两个,手腕都被捉住,贺兰在他面前蹲下,接过他的衣襟,帮他服务。林戚便按了按自己的眼睛,说:“眼睛还是有点疼。”
“待会带你去看医生。”贺兰家有医生,本来是为了随时照看他爷爷所以请过来暂住,现在刚好方便全家,小病小痛省掉去医院挂号的费用。
林戚好像有点无语,停了几秒,冷笑道:“你好没情趣。我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哪里疼不能忍着,跟你喊疼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叫我看医生,难不成我跟医生也这么没脸没皮地说眼睛疼?”
贺兰慢条斯理地跟那几颗扣子纠缠,道:“那你又要我抱着你说心疼吗?”
林戚冷冷看着他:“……”
贺兰终于扣完,微微仰头看他,漆黑的眸里映着浅淡的笑意,拉着他的手腕轻声说:“要是到现在还要吊着我,没名没分的只让我心疼,我可要开始委屈了。”
林戚定定地将他盯了片刻,在心里暗自承认那双含笑的眼的确叫他很心动,于是挣动手腕,主动伸出手挑眉说:“那先抱会。”
贺兰听话地半起身,林戚双手穿过他肩下,听到贺兰凑在他耳边念了那句话,那句本该很久很久之前就呈在他面前的,温柔又笨拙的话。
“戚戚,和好吧。”
原来该是这样的一句话,缱绻,含着点未尽的叹息,甚至让人心口酸涩。
林戚不知道刚分手的时候他听到这话会不会心软,总之他现在是彻底缴械投降,还恨不得把心都双手捧给姓贺兰的。
他终于松口说:“好。”
这一个字,在贺兰明煦梦中出现过太多次。他无数次想过,林戚会怎么回心转意,放弃他负隅顽抗的拒绝,而真正听入耳中的时候却觉得没有幻想中那么心chao澎湃,也许是因为一早便料得到结局。
????两人静静拥着,林戚忽然说:“其实我更适合当情人。”
“什么?”贺兰蓦地心坠下去,小心翼翼地勾住林戚的肩膀,谨慎得怕他下一秒就飞了跑了似的。
“情人之间就不需要勾勾缠缠,纠结这个担心那个的,只要见面睡觉就好,你说,我是不是很适合?”林戚感觉到他的手臂有些缩紧,说道:“我刚开始就打算跟你做情人。只走肾不走心,各取所需,不是很妙吗。”
贺兰完全沉默下来,林戚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