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您的东西我没那福气消受。”林戚抄着手冷冷道。
贺兰倒是没让杜敏之更难堪,他对陌生人都有着该有的礼仪,随便点了杯冰美式。杜敏之要了跟他一样的,咖啡上来之后她用勺子慢慢搅着,抬头端详他们两人,心里五味杂陈,敛眉问道:“你们还在一起?”
“嗯。”贺兰应道,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林戚,林戚已经在发怒的边缘,贺兰有点怕他随时把桌子掀掉,在桌子下悄悄握住他的手。
虽然他和杜敏之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未尝不是一个林戚的心结。
杜敏之跟林戚是同班同学,偶然撞见过林戚和贺兰的约会,便顺理成章地结识他,有次互换联系方式之后贺兰发现她单方面地喜欢自己,他明确拒绝之后,杜敏之也不再纠缠。但贺兰从林戚的只言片语知道,杜敏之身上出现过林戚送他的相同饰品。
……
“林戚,你不是出国进修了吗?”杜敏之知道了答案,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她竟然已经从这段感情中抽身而出,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起。
林戚方才压着怒火的模样不知为何散了许多,他往后靠着椅背,略微抬起下巴,冷道:“你不是出国读博了吗?莫不是国外还有查户口这门专业?”
“……”杜敏之尴尬地笑了笑,她在外界有完美无缺的形象,在这两人面前却总觉得自己很蹩脚。她定定心神,说道:“我是来向你们道歉的。”
“我刚认识明煦的时候,还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直到高三下学期听到林戚分手的消息,才隐约感到不对。”杜敏之扣着自己的手指节,细白的皮肤都开始泛红,她好像没有痛觉,说:“我真的不知道……”
她也曾怀着少女悸动的心在盛雅门口等待下课放学的贺兰明煦,看他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她便心跳如雷,捂着发烫的脸暗暗自豪地想,那就是她暗恋的少年。
她喜欢到贺兰戴什么她就想方设法地买到相似的东西,这样便也可以骗骗自己,和他用的是心照不宣的情侣款。
直到她无意间听到林戚和越清的对话之前,这场暗恋的粉红的梦都还在延续。
那是高三一节体育课,因为不明原因转到别的学校的越清翘课回来,林戚不喜欢在外头跑得一身大汗,体育课照例在教室里补觉。杜敏之因为生理期请假,她在洗手间拖了一会,回教室时,刚要打开门的时候,便听到越清夸张的声音:“我去,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你被强暴了?!”
林戚骂道:“强你xx,你他妈滚回来干什么?老子一看到你眼睛就想吐。”
“当谁愿意看你?帮我给我亲爱的带盒情书,我一个月攒了一百封呢,满满的全是爱。”越清丢给他个盒子,见林戚半死不活的样子,皱着脸正经道,“喂,你行了吧,这脾气耍的也太太太……太久了点,就不怕贺兰真的移情别恋?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去,早点去求和好呗。看你这苦逼样,辣我眼睛。”
杜敏之原本还不懂,然后林戚死气沉沉地接了一句,语气极为笃定:“移情别恋?不可能。”
她捏着门把手的手放了下来,教室里林戚又用呛人的语气说:“他他妈说过贺兰家家规专情专心,一辈子认定一个人,老子就是死了也轮不到他移情别恋!”
杜敏之花了很久才把这个消息消化,后来她每天放学回家,都可以在校门口看到戴口罩和帽子的贺兰明煦。才明白他和林戚或许是陷入分手危机,而贺兰在求复合,以这种默默无闻的方式。
但是这样他看不到啊。她这样想着,在传达室打扫时发现了给林戚的信件。门卫认得她的班级,叫她帮忙带给高三一班的林戚同学,杜敏之受嫉妒与好奇的差遣,偷偷打开了那封寄件人叫贺兰的信。
贺兰如她所想的不善言辞,连这种信上都只写了一句话:“戚戚,和好吧。”杜敏之看完,把信纸折好放回去,信封簌簌地一抖,掉出一枚亮闪闪的白金戒指,她端详许久,发现内侧有深刻的字母缩写。
她查了报价,捏着戒指在夜灯下反复查看,为什么不是给她的呢。贺兰那么节俭的人,为什么就舍得花那么多钱给林戚买这种奢侈品?为什么他那么冷漠的人,给林戚的信纵使只有一句话也透着说不出的温柔?
杜敏之嫉妒得发狂。彼时林戚无心学习,甚至开始旷课,校门口也不再有贺兰的身影。她一人压下这个秘密,把价格不菲的戒指装进一个透明的袋子,裹了好几层,在某一次去盛雅期盼偶遇贺兰的时候,埋在了盛雅雕塑的底座下。
反正他们也不会再在一起,她这么做不是帮林戚减少烦恼吗?
多少年以后,她重返盛雅十二中,在公交站台遇到一个明眸皓齿眉眼熟悉的天真小姑娘,于她口中再听到关于戒指的消息,惶恐与愧疚一同侵袭心灵的时候,她才惊觉当时的自己有多幼稚,有多自私。
而林戚和贺兰坐在她对面,桌下暗暗地牵着手。他们不再是少年,眉眼里或多或少地染上了圆滑的世故之气,但彼此间的气氛依旧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