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这样虚与委蛇的客套话与商业笑容,换作是他还真未必能如此应对得当。
迟归握握他的手以示安慰,接道:“许总长我近两旬,没有他来看我的道理。他如果有话,晚辈代传也应该。”
许鹤也知道瞒不过迟归,不得不实话实说:“迟归哥这么说,那我也替叔叔说了吧,省得他再跑一趟。这两天他高血压犯了,也正烦心着呢。”
“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叔叔这两年在海外购置了不少资产,希望能借迟归哥的关系在那边疏通疏通。毕竟人生地不熟,迟归哥在加州住了那么多年,一定能帮得上忙。”
“上次逸兴大楼那个事儿,叔叔也是年纪大了犯糊涂,听人胡说了两句就置起气来了。现在他后悔得不行,又抹不开面子过来,让我跟迟归哥你说一声,酒店的事儿他就不掺和了。”
海湾埋在迟归颈窝里偷偷地笑,被迟归掐了大腿一下,又听他道:“洛杉矶那边我也很长时间没回去了,现在未必说得上话。你回去和许总说,我可以帮他试试,不一定管用。”
“迟归哥太谦虚了,你说试试就比别人打包票还稳了。”许鹤站起身,整整衣服道,“那行,我不打扰了,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迟归“嗯”了一声,拍拍海湾道:“去送送许鹤,顺便把周容给我叫来。”
“哦。”他闷闷答应着,不情不愿地将许鹤送到电梯门口,与他互相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
电梯临近关闭,许鹤忽然撑开门,在一隙裂缝之后道:“打败我的不是你,是命运。你要是真的关心他,就少让他劳心劳力,尤其是在病房里还跟他干……”
“跟他怎么样?”海湾猜他大约是误会了,还以为自己和迟归在他来前正做荒唐事,故意吐吐舌头说:“我就是在这儿跟他睡了怎么样?我愿意,我高兴。你羡慕啊?”
“你——”许鹤脸面倏然涨得通红,“不要脸。”
海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甚是得意:“我不要脸我高兴,我不要脸我快乐。迟归喜欢跟我睡,有些人羡慕也没用,嘿嘿嘿。”
“哼,幼稚。”许鹤再也听不下去,当机立断按了下行键。
海湾待他走后,捂着肚子在窗边偷笑许久,然后才春风得意地去医务办公室请来了周容。
“又有什么事?”他很不耐烦,“我正忙着呢。”
“你给我开点药,我现在就出院。”迟归已经在换衣服,脚刚沾地随之而来一阵眩晕。
海湾抢身上去扶住他,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周容板着脸道:“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医生最怕不听话的病人,我把话放这儿,你这病虽然不大,但不及时控制调理,将来出了问题就晚了。”
“不许走!”迟归刚想反驳,海湾猛地捂住他嘴巴,冲周容说:“我看着他,一定不让他到处乱跑。你赶紧让人来把吊瓶打上吧。”
“他要回家,你拦得住吗?”周容自顾自道,“你要出院也不是不行,但你自己心里清楚,只要出去一定会忙。”
“让你住院不是真给你怎么样治疗,主要还是让你趁机多休息。你不听就算了,身体是你自己的。”
“他听他听,我们一定住院,不出院的。”海湾怕周容真的生气不管,更怕迟归有什么万一,连连附和说:“医生说得对,就该住院休息,都听医生的,不许走!”
迟归拉开他的手,叹了口气,道:“我回去休息也一样,有点事我得去处理,用不了多久,办完我就休息。”
“办完这件还有那件,你知道的,永远有下一件事等着你。”周容摇摇头,边走边说:“我还是那句话,身体是你自己的,你看着办。”
海湾压在他身上,牢牢扒着床边,坚持道:“不行,反正不让你走。你想办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办。我现在可以了,真的,你信我。”
“起来。”迟归推推他,“你帮不了。”
“我就不起来,你给我好好休息,周容都发火了。”海湾像只八爪章鱼,坚如磐石地攀在他身上,将他困于身体与床板之间。
迟归动弹不得,又不舍得下重手推他,颇为两难:“你先起来,我不逃走还不行?”
“我不信,你说话根本是骗我的。”海湾一口咬住他下巴,舌尖舔了舔中间那道浅浅的凹处,嘻嘻笑道:“小娘子,今天逃不出大爷的手掌心了。小娘子要什么,大爷帮你,不许逃跑。”
“你疯了?”迟归一手扣住他后脑,另一手伸进他裤带,瞬间擒住了酣睡的鸟儿,“再不起来,我不客气了。”
海湾大窘,立刻颤着嗓子央求:“别别别,我不能放开,要不然你就跑了。”
“我不走。”
“不信,除非你保证。”
迟归三指朝天,道:“我保证绝对不走。”
“你到底要干嘛去?”海湾松开一条胳膊,“我帮你,你不用动。”
“你帮不了我。”
“不说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