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过,也思考过应不应该,毕竟自己的心理问题是无法回避的障碍。
可世界奇妙如此,常常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告诉世人,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他需要海湾,渴望海湾,喜欢海湾。
他无法回避。
“我总算明白了。”海湾抽回被他放开的手,揉着腕子说,“那时候你给我隔壁钥匙让我回去住,Jennifer 就跟我说,严格讲你没有让我搬出去。”
“合着隔壁的房子本来就是你的,你还真不算赶我走。反正都是你家,这和今晚你让我住客房去,也没什么区别。”
迟归拉开被子,将他冰凉的脚塞进去,关上壁灯说:“如果想赶你出去,何必让你住进来。”
同意他住进隔壁,是潜意识替他做的决定,没人比自己的内心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哎——那我房租不用再交了吧?”海湾忽然想到这件重要的大事,“还有啊,咱俩关系都这么好了,你是不是就别再让我赔地毯了?”
海长生欠的钱他是要还的,纵使迟归不让,他也过意不去。
但地毯这笔钱,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冤枉,一块破布罢了,怎就那么贵?
该死的小番茄。
迟归转过他的脸,钳着他下巴问:“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赖账?”
海湾一猛子扎进他怀里,笑嘻嘻道:“你啊。你现在可是我老公,怎么能讹我呢?我很穷的。”
“我看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也比以前更贫了。”迟归捏捏他如簧的巧嘴,掌心盖着他眼帘命令:“快睡觉,明天带你去医院拆线。”
“抠门,小气鬼。”海湾嘟嘟囔囔地翻个身,不情不愿地闭上了眼睛。
傻瓜。
他禁不住笑了笑。
翌日下午,迟归去山腰接他,车子刚开到酒店外的公路上,便见远处几个人鬼鬼祟祟。
上次海湾遇见的一伙人正是他们,大概也非厉害角色,不过是市井混混一流,与放贷的人气场完全不同。
迟归没有丝毫犹豫,按下手机,直接拨通了110。
海湾忙完餐厅的事,安排好值班的人选,同赵清河道别而出,刚走两步就听见了外面的sao动。
酒店外停着两辆警车,迟归的红棕色丁丁车在另一边。正是晚饭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一旁看热闹,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他也顾不上别的,走到车前敲敲窗户问道:“怎么回事,他们闹什么呢?”
“上次堵你的几个人,和围堵你朋友的应该是同一伙人。”迟归降下车窗,示意他进来,“走吧,不用管他们。”
“能走吗?”海湾不确定是否需要去派出所做笔录,“他们在这儿闹腾,影响太不好了吧。”
他说完想了想,关上开到一半的车门,又跑回了酒店。
不一时,海湾与后知后觉的大堂经理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上次面试他的女主管。
警察在酒店门口抓人,无论是何原因都将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客人必然会觉得附近治安不好,这中间的无形损失不可估量。
大堂经理在与警察交涉后,也认为此事不宜外传。但事情已经发生无能为力,只能在公关上想办法。
海湾送走警察,帮着工作人员劝散围观者,叮嘱他们封锁消息,而后和两个经理商议半日,拟定了一个应对计划,才想起迟归还在等他。
岁近寒冬,是要供暖的时节,天黑得格外早,况且此刻已经七点多。
海湾跑到门口,看看立在寒风中望着他的人,心头歉意陡然升起,忙辞别众人奔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他穿得衣冠楚楚,身上一套单薄黑西装,比迟归还冷些。
海湾呵着气搓搓手,抱住他的胳膊笑说:“这儿没我事了,咱们走吧。”
迟归脸上看不出情绪,刮刮他鼻子,微笑道:“走吧。”
车厢里暖气充足,座椅上的加热垫持续不断地升温,海湾系上安全带不久便暖和了过来。
窗外挂着一轮月亮,皎皎光华照耀得路旁街灯都暗淡了几分。
他抱着保温杯,一面喝温烫的红枣桂圆茶,一面问:“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迟归瞥了他一眼,视线盯着前方曲折的路面说,“我是在想,你是不是可以从酒店辞职了。”
“——啊?”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海湾呛得咳了两声,“我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再说,我辞了职干什么去?”
迟归腾出右手抽了两张纸递给他:“擦擦你弄脏的地方,”又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应该可以着手筹备开酒店的事了。”
“餐厅给了许鹤,我原本打算空出时间来帮你做前期准备,但看你今天的表现,大概可以独当一面了。”
“算了吧,我才干了几天啊。”海湾觉得他太冒进,自己这两把刷子远不足以肩负重任,“我还是老老实实先干着,以后